“王夫,京城那边来了消息,沐医师似乎来了釗陵。”
寒枫闻言,拿着饴糖的手顿了顿。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那一小块饴糖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手心。
再看一眼慕惜月,她自从嘴里含了糖,面色就缓和了不少,此时也是安安静静的模样。
“沐晴来了。”这一句似乎是疑问句,可他在说话时,那眼睛是死死地盯着她,半刻都不曾离开。
果然,她眼皮子动了动。只可惜并没有睁开。
寒枫有些遗憾,却也晓得不能操之过急,便转了身,摆手示意那传报的人出去。
与此同时,屋外似乎起了风,吹得纱帘微动。寒枫顿住了脚步,看向了窗外,为何没听见树叶沙沙声?
似乎,有人坐不住了。
——
“阿泱,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对吗?”温雅面露恳求,十几年前那不愿意回首的一幕,如今竟是她亲手翻出来的。
那伤口血淋淋的,往事的不堪历历在目。她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衣袖,这一次,她用了十二分地力气。
她的手上青筋隐隐可见,她的脸色也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
易泱还是愣着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温雅方才说的话。她的意思他很清楚,可正是因为清楚,才更不愿意承认。
“你还是不愿意放过玲儿,也不愿意放过自己,是吗?”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易泱眼皮一跳,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是要躲开了。若是再不走,他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可温雅撞来的急,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接住了扑过来的温雅。
紧接着,他就闻见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手上也传来了粘稠的触感,以及炽热与冰冷混杂的温度。
他垂下眼,只看得见她嘴角带上了笑意。她唇瓣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他便下意识地低头去听。
“你既不愿意放过自己,那便不要放过了。正巧了,也别放过我。”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弱,可语气是坚定的,甚至带着一种意图赴死的决绝。
易泱顿时就慌了神。他想要扶她,可手里那异样的触感让他顿住了手。也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今夏迅速上前,接过了温雅。
他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杀人了!”
他抬眼望去,是她的贴身侍女,今夏。他是认得的,方才就是她替他开的门。可她是什么时候站到这儿来的?
他不清楚。不仅不清楚这个,他更不清楚自己手上的东西。
鲜血沾染了他的衣裳。他手里,赫然是一把短刃。那刀锋还沾着血,他接着刀的手也被血染的不成样子,甚至还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茫然又无措地去看温雅。此时今夏正扯了一块布料在替她止血。她腹部的衣裳已经被染红了一片,她今日穿的是白色的衣裳,那红可真刺眼啊。
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他被人“制服”了。手上的短刃也不知道传到哪儿去了。他并不在乎人群,他的眼里只有受伤的温雅。
他想上前帮忙,但他清楚,依照温雅现在对他的恨意,他恐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