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枫的动作明显一顿,这药粉刺鼻的很,当真要撒到她身上吗?
慕惜月久久不见他有所动作,便耐着性子又复述了一遍。
他这才动了手。
这药粉是驱百虫的,也是遮血腥气的。虽说效果显著,但时效上的短板是不可忽视的。
于是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往她身上撒上一些。
这气味儿即便不在自己身上,他都有些承受不住。可慕惜月愣是一声不吭,甚至更加谨慎地往前走。
直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眼前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慕惜月才让寒枫停下了撒药粉的动作。
其实即便她不说,这药粉也撒不了多久了。
这药粉并不是刻意携带的,是以量并不多,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眼前的道路已经宽阔明亮了起来,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夜光石,明明出口就在眼前,可她没有动。
寒枫紧挨着她站着。他这才发现,她手臂上竟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液已经凝结成块,伤口很长,但看不出深浅。
原来方才的血腥气,不单单是卫玲的。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视线,开始专注地观察周边的环境。
眼前这一条路看似平稳通畅,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石板上边布满各式各样的花纹。
那些花纹的分布似乎是有迹可循的。更巧的是,这些花纹与顶部的夜光石遥相呼应。
这是机关阵法。
他的记忆给出了这个答案。
要么一跃而过,要么循规蹈矩地走阵法。可这距离怎么也不像是能一跃而过的,即便是在轻功上登峰造极的人,恐怕也要寻个落脚点。
可一旦落脚,势必触动机关。
“接住。”
难得的,这一次并没有东西砸过来。寒枫侧过身子,便看见了慕惜月将怀中的人往他这边送。
这可是一个重伤的血人!他谨慎地接过,连动作都忍不住放轻了许多。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缘由,便瞧见慕惜月进了那阵法。她竟是要以身试险!
“好生站着,等我开路。”她头也不回,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若怀中没有这个血人,他定然是跟上去的。只可惜……卫玲伤的太重了,他不敢动。
慕惜月啊慕惜月,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既然如此聪明,定然是不会受伤的——
他瞳孔骤缩。
之间那石壁猛然刺出,而慕惜月恰巧在那一条直线上。
这是机关动了。
隐约间听见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帮她,冷不丁地就听见了一声冷呵:“站着别动。”
他也便收回了脚。他应该相信她的。
阵法中的她已经落到了另一块石板之上,只是手臂上也多了一道伤口。
石板忽的就开始塌陷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前路断了,那石板之下,尽是石锥,有高有低,层次不齐。顶上的石块也开始脱落,朝着地面砸了下来。
他站在机关之外,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尘埃呛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