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针锋相向的两人陷入了僵持状态。
四目相对,绯瞳似火,灼烫的目光仿佛要将昆吾迥诺烧成飞灰一般,银眸如冰,阴冷的目光似是要将信苍曲冻成雕像一般。
经过他们这一番恶斗,庙里规整的东西也噼里啪啦的碎得差不多了,好在是没有伤及到佛像。
天色渐渐转黑,月亮已悄悄的探出头来,清美的月华透过门窗,落在那一动不动的两人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周围静得没有半点声音,只可听到彼此轻缓的呼吸声,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那两人的脸色皆时红时青时白、双肩微微发颤、双腿微微发抖,仿若被千钧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般,那如玉的指节也已呈乌紫,这一幕,当真是大煞风景。
“松手!”信苍曲厉声命令道。
“你先!”昆吾迥诺怎肯让步。
“你……”信苍曲眼珠一转,忍着痛意扯出一丝魔魅的笑,“你到底松不松手?”
“你不松手,本王便陪你这样耗着!”
昆吾迥诺的话音刚落,谁知信苍曲侧首便一口咬了下去。
“呃!”昆吾迥诺吃痛赶忙收手,退开两步,垂眸看着手腕上那一圈已渗出鲜血的齿痕,咬着牙发狠地咒骂道:“该死的火妖!”
可恶,他竟咬了他!
“味道还不错!”信苍曲伸出舌尖,妖惑的舔舐着唇角上的血迹,又活动一下酸痛的肩膀,甚是得意的笑道:“邪鬼,本上是担心你会忘记本上的好,所以才给你留下一个印记,免得日后你会做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来!”
昆吾迥诺冷哼一声,“堂堂苍穹涧之主,胜不了本王,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着实算不上君子之为,你便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君子之为?”信苍曲闻言更加放肆的大笑了两声,“邪鬼,你难道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是你出手偷袭本上在先,而本上不过才咬了你一口,怎么就算不得君子之为了?如此而论,你便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强词夺理!”昆吾迥诺抛给信苍曲一个狠利的目光,不再与他争辩,然后坐回那边的垫子上,又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绸来包扎流血的手腕。
“还要提醒迥王殿下一句,本上是妖,不是君子,也不会顾及天下人的评判。”信苍曲占了便宜自然少不了一番幸灾乐祸。
只见他缓缓朝着佛像走去,将倒在佛像前的蜡烛抚起,随即掌心燃起一股烈火,再轻轻一挥,将蜡烛点亮,然后回身看向昆吾迥诺,一脸诡谲的浅笑,“在这荒郊野岭之地实在是无趣,不知迥王殿下要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呢?”
他们都非常清楚,放着自己生平最大的敌人在那,自是无法安心入睡,生怕这一睡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苍上有何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昆吾迥诺抬首看他,眼波平静而淡然,仿佛方才热火朝天的搏斗皆与自己无关一般。
“嗯……”信苍曲将玉扇轻轻的敲打在掌心上,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玉短笛,“方才既是本上咬了迥王殿下,本上便吹一首曲子赔罪如何?”
“苍上竟会随身携带乐器?!”昆吾迥诺略有些讶异,这火妖应是听着俏丽佳人弹奏小曲儿,醉在风花雪月之中才对,未曾想到他还有这个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