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迥诺将这些人的反应皆看在眼中,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摇扇的手顿了一下,冰一样的眼珠转了一圈,心里不由得暗叹,比起这火妖那些浮夸的风流作派,他这一句“生孩子”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最后还是信苍曲最先醒过神的,只见他轻咳了两声,嘴角扯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迥王殿下一个大男人,学生孩子做什么?难不成……”
他的声音到末尾轻轻一缓,变得软绵绵,瞄着昆吾迥诺的身上,一双绯瞳滴溜乱转,抬起一根玉指上下胡乱指着。
另外几人跟着回过神来,看着信苍曲的动作,心中已猜出了他那句“难不成”后面的话,顿时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毒,都是惹不得的主。
昆吾迥诺见他有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玉扇一挥,将他的手指打开,又道:“苍上只管回答本王,你是会……还是不会?”
信苍曲收回手指,哼了一声,又戏谑道:“呵……迥王殿下若真想学,随便找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去学便是,本上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不会的,不过……若是迥王殿下你能学会,便换本上叫你师父,如何?”
这一次,几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竟叫这位邪君殿下去找一个妇人学习生孩子?!这怎么可能学得会?!
“做苍上的师父,本王得折多少阳寿啊?”昆吾迥诺的回答也是满分的。
信苍曲闻言笑得十分欢畅,那魔魅的笑声宛若一曲夺人性命于无形的生死咒,瞬间传遍了这处院子的每个角落,“不会不会,顶多就是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万般鬼刑,永不超生罢了。”
听他如此说,纪冲风剑眉一跳,心中对这个绯颜公子又多了几分兴致……他竟将自己说得这般十恶不赦!还如此的平淡,如此的漫不经心!
丁阔和苏九听着两人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对话,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口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昆吾迥诺有些哭笑不得,要不要这么拼命,不惜将自己说的这般罪大恶极,也要从他这里讨些便宜去?!
不待昆吾迥诺再出言反击,方才下去取琴的侍女已将一张通体漆黑,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的古琴置好。
信苍曲将手中的玉扇搁在桌子上,起身牵着玉瑛璃来到一侧的空地,然后松开玉瑛璃的手,在琴案前坐下,笑意盈盈的问她,“阿璃想跳什么?”
这一问足以告诉众人,玉瑛璃所言皆属实,她的琴艺的确是信苍曲所授,所以无论她想要伴哪一曲,信苍曲都能弹奏出来。
“自然只有最好的舞,才能配得上最好的曲……最好的人。”玉瑛璃深情款款的看着信苍曲,意味深长的回道。
信苍曲回她一笑,“那便跳……瑛雪璃华吧。”
玉瑛璃点了点头,轻应一声。
夜风正好,轻轻的撩起那火红的衣衫,火红的长发,那红衣之人静静的坐在月光下,便如盛放的红莲一般,美得无与伦比,同时又如迷雾一般缭绕在众人的眼前,拨乱着众人紧绷的心弦。
信苍曲先抬起一指,轻轻的抚动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