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麟王殿下既然在昆阳城过得很好,为何还执意回天隅城呢?都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一点记性也不长?”叶子青笑得十分猖狂,言语之间,尽透着讽刺与轻贱的意味,丝毫未将他面前这位天信国主的嫡子放在眼中。
闻得此言,素来连鬼神见之都要绕道而行的妖帝苍上这一次却并未动怒,反而轻松一笑,似是不痛不痒一般。
见信苍曲不语,叶子青又讥笑道:“百里公子可真是有本事啊,竟每年都有法子将麟王殿下带进皇城来。”
信苍曲仍是那般妖魅的笑着,听着。
“不过,麟王殿下可曾想过,百里公子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这般肆意妄为,便真的以为国主能一忍再忍?”叶子青利口喋喋的道。
殊不知在这位麟王殿下的眼中,他比那跳梁小丑还不如。
“让开。”信苍曲不打算同他废话。
“让开?”听他一开口便是这两个字,叶子青不禁失笑反问,然后将双手一摆,指挥禁卫军将这条通往殿门的道路堵死,不给信苍曲留一丝缝隙,接着道:“既然麟王殿下仍这般冥顽不化,那便请吧,规矩还是跟往年一样,殿下若能赤手空拳经过这里,本将军便不拦殿下。”
“呵哈哈……”他话音刚落,信苍曲忽然冷笑了起来,那样魔魅的笑声竟令人莫名其妙的心生寒意、惧意,仿佛这人是那嗜血的修罗一般。
殿内的信赳枭闻声也不由得一惊,随即微微勾唇,唇畔的笑却是有些冷冷的,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么?
只见信苍曲绯瞳中掠过一抹浓烈的火光,玉扇轻轻摇起,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朝着殿门的方向走来。
那样轻盈的步子,那样魅惑的微笑,那样妖异的目光……这一刻,面对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质子时,所有禁卫军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也不知为何,这人身上竟能散发出这样如妖似魔般诡谲而狂唳的杀气来。
“一起上来吧。”信苍曲赤诺一眨,轻启唇畔,翩然吐出一丝魔音。
那一刹,所有人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绯颜公子,痴醉之余又胆战心惊。
“呵呵……你们不上来,那我可就过去了。嗯?呵呵……”信苍曲的笑声便如同阴曹鬼域中的索命铃一般,那清泠泠、幽森森的铃声乃是生命终结的预示。
很快,这悠悠荡荡的笑声便响彻了整个皇城。
挡在前路的禁卫军只觉耳膜震痛,还未来得及反应,但见信苍曲手中的绯色玉扇“唰”的一收,然后衣袖一挥,那刺目的红烟便已漫至身前!
“屏息!退后!”
待叶子青回过神喊出声之际,周围也已响起了大片惨叫声。
“啊……”
“有……毒!”
“救命……救……”
“我不想死……救我……”
“不……不!”
“……”
红烟终于淡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千禁卫军已倒地大半,皆皮肤溃烂,死状凄惨,很快便又化作一滩漆黑的血水,黑血慢慢渗入土里,将整片地面染成了阴森诡怖的颜色。
“在母后的寝殿前大开杀戒,真是罪过啊!”信苍曲潇洒的拍了拍手,口中虽然说着罪过,却不见他有一丝罪恶感,唇畔那抹嗜血的魔笑也一直不曾变过,对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更视若无睹,仿佛从始至终,他都是最无辜的一般。
月光之下,那淡红色的雾气里混合着鲜血的味道,肆意的扩散着,好似随风舞动的红纱,美得妖异,美得摄魂。
地上的尸首化作血水后,只剩下一具具浓黑的骷髅骨,刀剑交错落了一地,短短的一刻,不知添了多少冤魂……
那样犀利而悲惨的嚎叫声也一直不曾停止……那一瞬,天地似为其沉寂,神灵似为其叹息,鬼怪似为其颤抖!即算是真正的修罗场,也莫过于此。
剩下的禁卫军看了看脚前已被污血染黑的地面,再看向那个比死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绯颜公子,那一刻,所有人皆被那样残忍的手段震慑住了!
这真的还是那个活得没有人样的质子?
“还要继续吗?”信苍曲妖魅的扫一眼众人,甩开玉扇,轻轻摇起,风流无限。
那一眼,竟令剩下的禁卫军皆颤颤的向后退去,有的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又慌忙爬起,跌跌撞撞的向后退着。
叶子青看着面前这个绯颜公子,眼神瞬间转为震惊与惧惮,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却强作镇定,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不是信麟!你到底是谁?”
“信麟也是你能叫的?”信苍曲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灼烫的火光,下一刻,红影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
有疾风蓦然划过,叶子青只觉一道红电飞快的闪向了自己,心中猛然一惊,还以为是撞见鬼了,就在他张口正欲喊出声之际,喉咙却被一双白皙的玉手扼住而发不出一丝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