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的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位冰颜公子,似在等他发话。
却见昆吾迥诺轻邪的一笑,摇了摇玉扇,慢慢的从容的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下,声音清淡的道:“苍上想看热闹,本王便陪她过来了,尔等无需顾及本王与苍上,请便。”
而在同一时间,另一辆马车上的绯颜公子身影轻动,不待眨眼也已闪身下了马车。
袁西狼十分惊愕的看着两人,前一刻刚刚升起的冀望在这一刻又统统破灭了,他们……他们竟只是来看热闹的!看他是如何死于这群乱臣贼子之手的!
方才那个抖如筛糠的男子听了这一句,顿时似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兴奋得险些蹦起,手臂上的伤也不顾了,捡了短刀又加入阵列。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是特地过来看热闹的,并不打算插手此事,一时间气势又回来了。
“袁西狼,受死吧!”
只听得人群中一声厉喝,那刀剑鞭枪戟棒便齐齐朝着中央的袁西狼招呼了去。
“就算死,本将军也要拉上尔等做个伴!”看着这些豺狼虎豹,袁西狼那锃亮的目光竟比他紧紧握在手中的长剑还要冷利,身形一侧,躲过左边一刀,同时左手一掌掷出。
刚刚退了那人,右边又一鞭挥下,且前面也有人一枪刺来,他一剑格挡住那一枪,又闪身让过那一鞭,并一脚重重的踢开了面前使枪的那人,可身后却空门打开。
那使鞭之人见机会来了,长鞭又一挥,只听得“啪!”一声硬响,狼皮被抽破,出现了一条殷红的血印子。
袁西狼吃痛闷哼一声,然不待他回身,“噗嗤”一声,那雪亮的剑尖已从他左肩上冒出,鲜血当即浸红了衣襟。
袁西狼垂眸看了看肩上的剑尖,眉头一皱又一展,似已忘记了疼痛,长剑一挥,那剑尖便被斩落了,之后猛然回身,一剑削掉了那剑之主人的脑袋。
众人见了这一幕不禁皆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全神戒备的围着袁西狼。
这位虽年纪轻轻,可怎么说也是他们凤羽国的大将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单从他刚才的身手来看,便可知其武功之高,想那战狼将军之名也不是虚传的。
一旁的信苍曲脸上绽开一个妖美无双的笑容,绯瞳中闪着幽深而诡谲的光芒,玩味的瞧着这一幕,从始至终都是个无关于己,只为热闹而来的闲人。
昆吾迥诺亦冷眼瞧着这一切,唇畔衔着一抹风雅而轻邪的淡笑,悠哉的摇着玉扇,一直都是个戏外之人。
而石东渡、影子等人皆唯主子一人之命是从,此刻主子在看热闹,他们自也是将手藏于袖中,当好了旁观之人。
领头的大汉瞧着这般不管不顾、不畏不退、只求同归于尽的袁西狼,心底也不由有些发怵,又扫一眼其余手下,手臂一挥,毅然决然的下令道:“上!”
“就算他袁西狼再有本事,终究只有一个人,且此刻还已身负重伤,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哥几个一起上!取了他的人头回去领赏!”其中一个略显斯文的男子看了看左右,鼓动道。
“只怕尔等没命回去领赏!”袁西狼冷冷的嘲讽道。
“上!杀了他!”
“杀了他……”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叫嚷声,众人再次纷纷扬起兵器,蜂拥而上,全往正中的袁西狼攻去。
袁西狼看也不看身上的伤处一眼,长剑一横,便再次与一众人斗在了一处。
瞧着这场惨烈的困兽之斗,信苍曲又怎肯安然立于一侧看热闹,忽然偏过头来,目光挑向昆吾迥诺,眼神中闪着顽劣的异光,盈盈笑道:“这位可是凤羽国的战狼将军呀,迥王殿下不打算大发慈悲拉他一把么?”
斜睨一眼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火妖,昆吾迥诺不以为意的一笑,“这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之事,向来多出在江湖,本王并非江湖中人,自也无需理会江湖上这些条条框框,说来反倒是苍上,兼具双重身份,既是五国之一的皇储,又身在江湖,此刻难道真的不准备施以援手么?”
“呵哈哈……”听他如此反问,信苍曲不禁放声笑了起来,“迥王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本上是妖!”
“也对,苍上一贯只行为祸人间之事,若是做了这等善事,岂非辱没了妖帝之名?!”昆吾迥诺似讥似嘲的应和道。
“所以为了对得起这邪君之名,迥王殿下应当再去浇一桶油才是。”见他成功入坑,信苍曲又一摆玉扇,唇角一勾,笑吟吟的接道。
“有苍上在,又何须本王去浇油?”昆吾迥诺云淡风轻的笑笑,又将话锋抛向了她,“苍上随便动一动手指,便可一股烈火将此处皆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