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信苍曲将玉扇一抬,然后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将其戴在左手的食指上。
“苍上!”白烁见此神情有些焦急,开口想要阻止,却终是说慢了,“此物来历不详,万一有毒……”
“什么毒本上没见过?”信苍曲眉峰微动,挑一眼白烁。
白烁心头一跳,立即住口。
信苍曲妖魅的一笑,而后又抬起左手,在眼前摆了摆,“还不错。”
月辉之下,指环散发出的红光和金光淡淡的绕在那只玉手上,当真纤美如画,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
白烁见此,也不由心生暗想,即算是再普通的指环,戴在那只手上,定也会变成世间最美的。
正当这时,一道疾风忽然迎面扫来。
白烁警惕的看向周围,手已探在了腰间的软剑之上,清喝一声,“什么人?”
信苍曲缓缓将手放下,依然云淡风轻的笑着,“出来吧,再装神弄鬼,当心咱们的烁光仙子会揍你。”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黑影现身在院中,单膝跪地,抱拳道:“苍上。”
来人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着一袭黑衣,相貌平平,全身上下没什么出众之处,唯独一双鹰眼亮如星辰。
“苍鹰?”白烁看着来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与讶然之色。
“起来吧。”信苍曲淡淡的应一声。
“谢苍上。”苍鹰应声起身。
“苍鹰,你怎会来这里?”白烁问道。
“反正不是来看你的。”苍鹰看一眼白烁,冷邦邦的回道。
“你……”白烁一噎,气得干瞪眼,“苍上您看看他,跟影子一个德行。”
信苍曲笑了笑,问向苍鹰,“什么事?”
“苍上,几日前,华云山少主华生策亲自到我苍穹涧来递上请帖,邀苍上参加今年的论酒大会。”苍鹰从怀中拿出请帖,双手呈到信苍曲面前。
信苍曲接过请帖,阅览之后,又搁在苍鹰手中,轻轻摇起红玉扇,慢慢笑开,“七月十五日,倒是个好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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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甚黑……
月,甚凉……
风,甚凄……
忆,甚殇……
北郊皇陵。
“拜见殿下!”一众御林军见昆吾迥诺驾到,忙单膝跪地。
“都下去。”昆吾迥诺挥了挥手,冷淡的吩咐道。
“是。”众御林军听令退下。
昆吾迥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皇陵,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半晌后,才轻缓的走入陵宫。
此时正是浓夏时节,即算在夜里,外面的天气依是十分闷热的,可陵宫之中却截然相反,这里竟比三九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一直向前向里,走到一处冰室前,昆吾迥诺看着那扇冰门,极缓的抬手,轻轻抚上去,寒气由他落掌处幽幽滋生,很快便凝成了大片白雾,白雾渐渐漫起,整个陵宫瞬间好似仙洞御所一般。
冰门也在一点点的融化,片刻后便化开了,冰室内,前后上下左右皆是由璩瑦之冰凝铸而成的,乍一看时,只觉晶芒刺目。
冰室正中,是一池清水……不对,那是寒流!至冷至清的寒流!
寒流中央,有一方形冰台,台上是一方白玉棺,棺外同样封着一层厚厚的璩瑦之冰。
触目所及,一位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棺中,女子浓密的眼睫上镶着一层浅霜,好似扇羽一般,十分好看,而那张脸……那张清美绝世的丽容,与昆吾迥诺、昆吾狸渊各有三分相像,此人正是昆吾国已故的颜后娘娘——奚颜。
这是她二十年前的模样,昆吾迥诺借着璩瑦之冰,为她保住了遗体,所以才会二十年如一日。
昆吾迥诺抬步走入冰室,每一步都是极其轻缓的,那双冰眸一直深深的盯着那方漆冰白玉棺,慢慢的向前走着,走至寒流前,也没有停步,而随着他落脚之处,寒流之上竟出现了一座冰桥。
昆吾迥诺走至冰棺前,深深的望着棺中的女子,眸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光,“母后……”
抬手,极尽温柔的轻触冰玉棺……
“母后,迥儿来看您了。”
“今日是迥儿的生辰,这么多年了,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母后……”
“前些时日,迥儿见过狸渊了。”
“他很好……他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