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迥诺、信苍曲两人原想先马车一步来到这丘明山脚下探查一番,寻个较安适的地方停车,可刚到此处,便听到了呼救声,之后又发生了方才那些事。
而此刻,那四辆马车尚未赶来,所以昆吾迥诺根本无人可用。
信苍曲越走越快,疾步如飞,很快便出了林子,之后也不曾停留,径直往回走去。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信苍曲脚下忽然一缓,侧耳细听,嗒嗒的马蹄声和马车驶来的声音愈渐靠近,她菱唇一扬,脸上绽开一个诡魅的笑容,继续向回走着。
“苍上?”片刻后,最前头那辆马车上的车夫看着迎面走来的信苍曲,不禁很是惊讶。
“吁。”
马车停下,领头的车夫下了马车,走上前,朝着信苍曲拱手一礼,“苍上。”
“不必多礼。”信苍曲抬抬玉扇,轻轻应了一声。
那名车夫微微颔首,之后往信苍曲身后望了望,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不由又小心的将目光移向了信苍曲,一脸微笑的问道:“苍上可知……我家殿下现在何处?”
信苍曲玉扇一晃,颇有些怅然,道:“你家殿下应是寻到好宝贝了,不让本上跟去,正好本上困得很呢,便独自回来了。”
“呃……”车夫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信苍曲的话是真是假。
“不信本上,大可自己去瞧瞧,不过,倘若坏了迥王殿下的好事,可别怪本上没有提醒尔等。”信苍曲丢下这一语后,便摇着玉扇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红扇一扬,车门大开,走入车中,又一挥扇,车门合上,这一番动作,不管怎么看都是无比的潇洒自如。
车夫凝眸看着那开了又合的车门,觉得信苍曲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没有去寻昆吾迥诺。
若是真坏了殿下的好事,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们当然十分清楚。
就这样,按照信苍曲的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旁的树下。
马车中,信苍曲舒舒服服的倚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摇动着红玉折扇,十分偃意的喝着美酒,当真极会享受。
————————
林中那位本想着待马车赶上来之后,便将这棘手的活交给车夫,可是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一丝动静,心知定然又是那该死的火妖在作怪。
昆吾迥诺斜睨一眼靠在树前、无感无知的岳中霄,也想撂挑子不干,只是,若不救这人,那火妖指不定又会怎样嘲笑他。
心中不由一阵懊悔,暗讽道:真是自作自受!
阿茹在树后等得十分焦急,奈何又听不到半点声音,便轻声开口:“苍上……”
这一声刚出,阿茹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在将要触地之时,却被一层薄冰托住,然后顺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倚在了树上。
下滑之际,忽有一块通体火红的令牌在她腰间掉了出来,并滚落于地。
昆吾迥诺绕至树后,平淡的看着阿茹,不经意间,眼角余光正巧瞥见了那块令牌,他一抬手,那块令牌便被吸入了他的掌中。
昆吾迥诺细细打量着那块令牌,此令十分精致,显然是出于名匠之手,且并非是金银铜铁所铸,而是由一种奇石打磨雕刻成的,令牌不分正反面,两面皆有一个烈焰图标,置于掌中,隐约还可感受到一丝异热。
昆吾迥诺冰眸微凝,又想起了在玉水阁中见过的烈焰石,心下更加肯定了。
这是……苍穹涧的彼岸火令!
拥有彼岸火令之人,绝非泛泛之辈,那么这位阿茹姑娘…………
‘阿茹’,应不是她的本名吧。
昆吾迥诺垂眸看了看已昏睡过去的阿茹,唇际勾起一抹诡谲莫测的邪笑,“呵呵……有趣。”
————————————
二更时分,已是万籁俱寂,纵使在这荒郊野外,也十分安静。
昆吾迥诺终于出了那片树林,扫一眼四周后,不由道了一声:“果然!”
他亦顺着原路回走,很快便看到了自己的马车。
“殿下。”守夜的车夫一见是昆吾迥诺,忙上前行礼道。
车内闭目浅眠的信苍曲听到这一声后,当即睁开了双眸,那双绯瞳在黑暗之中闪烁着红亮的幽光,她轻轻一笑,心中甚是得意:今晚,估计又会有人彻夜难眠了。
而她心中想的‘有人’,自然便是昆吾迥诺,按理说,昆吾迥诺定会恶心得睡不着觉吧。
“废物!”昆吾迥诺扫一眼那名车夫,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车夫心头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问。
昆吾迥诺没有再理会他,起步走入车中。
…………
待到三更时分,穴道自行解开了,林中的两人皆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