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谟夷醒来后,寻思着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便未在意。”信苍曲眸光深幽而平静,淡淡的道,“可第二日、第三日午睡时,他却皆做了相同的梦,这才开始留心,并反复琢磨了辰恨、风魂的话,觉得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意难能可贵,又觉得不论真假,辰恨、风魂既然多次来到他的梦中,这或许便是天意、是缘分。且谟夷已铸成了龙锁剑,本就有心再铸一柄以凤为名的宝剑,于是,在第四日午睡又梦到那对血凤凰时,谟夷便答应他们了,这才有了后来的辰恨剑、风魂剑。”
昆吾迥诺凝眸看着一旁犹在燃烧的藤蔓,目光有些迷离,淡声呢喃道:“谟夷倾尽后半生,投心铸造凤凰剑,并为其取名‘辰恨’、‘风魂’,只是因为那一个梦。”
“谟夷临终时,将刚刚铸成的两柄宝剑也交给了祜成帝,后来,祜成帝靠着龙锁剑、辰恨剑、风魂剑横扫六合一统辛洲,开创了千古盛世。不过,也就短短十几年的光景,祜成帝薨后,三柄王剑便不知所踪了。”信苍曲又将风魂剑拿至眼前,绯瞳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剑身,仿佛在探究着什么,又似是另有所思,“龙锁剑几经周折,最后落入了上一代天师虚恒的手中,便一直由天师一派承下,如今才会传给纪冲风。可……辰恨剑、风魂剑为何会遗落到此处呢?”
昆吾迥诺转眸看了看信苍曲,目光又移向她手中的风魂剑,周围赤焰摇曳,映在剑身上,绽放着绝艳的光彩,十分耀眼。他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无声的笑,这一笑……冰眸中便盈满了邪气,诡魅莫测,危险至极。
“迥王殿下笑什么?”信苍曲侧眸挑一眼昆吾迥诺,见他那副模样心知定是又在算计什么,宝剑一翻,剑光便正正射向了那双冰凉的邪眸。
昆吾迥诺目光微敛,稍一偏首,那一瞬间,光芒闪灼,不禁刺得他难以睁开眼。不过他倒也不怒,反是邪雅的一笑,平淡又有些玩味的道:“原来苍上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信苍曲一听此话,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登时僵住了,看着昆吾迥诺,便不由得咬牙切齿,然后掌一运力,剑身上立即燃起了赤红如血的彼岸之火,同时宝剑又忽然一翻,剑光因彼岸之火更灼更亮了,并在昆吾迥诺刚看过来的那一刻再次射向了那双冰眸。
心知她吃不得亏,这一次昆吾迥诺却早有防备,但见他握剑的手一抬,倒提辰恨剑,剑身立于眼前,剑刃正挡住了风魂剑的剑光,
“哼!”未讨到便宜,信苍曲不由瞪了他一眼。
昆吾迥诺仍未动怒,且犹以为乐。将辰恨剑放下,目光微垂,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一抚,剑身上顿时覆上一层晶莹的寒冰,他再屈指一弹,寒冰碎裂,便重新露出了更锋亮的剑刃。
如此反复的轻拭着剑刃,昆吾迥诺还笑吟吟的道:“最初,你我因凤凰佩相遇,各得凤佩凰佩,今日同陷此地,你我又各得辰恨风魂……”冰眸忽然一转,看着信苍曲,眸中那点点幽光如雾如波,尽透着万千蛊惑,“苍上不觉得,这也是你我的缘分么?”
“那日迥王殿下不是说,你我之间只有孽缘么?”信苍曲忽地一笑,轻问道。无论大小,每一笔账,她可是都给他记着呢。
“那日是那日,那日你我尚未得辰恨剑、风魂剑。”昆吾迥诺理直气壮的辩道。
信苍曲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轻抚剑柄,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