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双昼顿了顿,突然撩衣袍跪在信苍曲面前,抱拳施礼,从容的、郑重的道:“我将军府永远只认麟王殿下一位主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信苍曲凝眸看着他,片刻后轻轻一笑,“这是白老将军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白氏一族,永尊麟王殿下为主,即今而后,但有所命,非死不负。”白双昼跪得笔直,字字铿锵,“这是父亲的原话。”
“本上果然没看错白老将军。”信苍曲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开,话音落时,她手臂一抬,红玉扇飞出,扇锋如电,势无可挡,在半空中急旋了一圈,最终又飞回她的手中。这一番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快得令人心底发寒。
“嘀嗒!”
一滴鲜红的血珠落在面前,白双昼看着那点殷红,不由一惊,抬头的一刹那,却又正巧看到一颗血糊糊的头颅从对面的高楼上滚下来!
白双昼当即心生警觉,“苍上!”
信苍曲却仿若无事人一般,指尖风轻云淡的抹去扇沿上的半点血迹,然后合起红玉扇,“你起来吧。”
“谢苍上。”白双昼起身,一脸戒备的扫视周围。
“别看了,就一个。”信苍曲红玉扇轻轻敲着掌心,依是那般漫不经心的道。
“是川王的人?”白双昼猜测道。
“他怕是早就坐不住了。”信苍曲抬首望向夜空,此刻天色已彻底黑下来,“也该派几个人过来了。”
白双昼神情中显露出一分焦虑,拱手道:“还是让我护送殿下吧。”
“不必。”信苍曲抬起红玉扇在他面前晃了晃,唇畔浮起一抹妖魅的浅笑,目光落在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上,“不管派多少人过来,本上都会让他有来无回。”
白双昼唇动了动,终没有再言。他知道,这个人是妖帝苍上,是这个世上最强的人,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拥有着神一般的力量,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回去后告知白老将军,一切静待本上音信。”信苍曲绯瞳微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是。”白双昼应声一礼,然后转身,向着一侧的岔路举步离开。
“双昼。”刚走出两步,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白双昼回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希翼。
“本上习惯了做你的曲哥哥,以后还是这样叫吧。”信苍曲将双手负于身后。
“好。”白双昼扬唇笑起,“曲哥哥。”
这一次,看着信苍曲渐渐走远,直至火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白双昼才转身离开。
五岁时,他得过一场大病,且一病就是两年。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叔父家里两个女儿,他是白家的独苗,平时都被家里人当成祖宗供着,这一病,真真吓坏了家里人。
父亲和叔父访遍了辛洲名医,却无一人能治他的病,都说他自幼便寒疾过重,再加上调理不当,适得其反,多年来已积成寒毒,因此纵有仙丹灵药也无法根治,终活不到八岁。
父亲不信他会活不到八岁,费了大把力气才找到怪医域幽,可怪医域幽却死活都不肯给他治病。想想也是,一个将死之人,怪医域幽若答应给他治病,无异于是自砸招牌。
父亲碰壁而归,估计那一次是彻底失望了,自此一蹶不振。
那时母亲才三十出头,可却生生愁出了一头白发。
就这样,整整两年,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而病情也在日益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