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信元川没想到这位邪君迥王如此利齿能牙,竟比昆吾狸渊还难对付,一声冷笑,“当年送麟入昆阳城为质时,无人知其女扮男装,何来欺人之说?而贵国狸王殿下与麟同为两国嫡皇子,为表诚意,我天信方将麟送入昆阳城为质,如此又何来让女扮男装的麟王替本王为质一说?”
昆吾迥诺依然没看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扇,那般漠然无视的态度与信苍曲简直一般无二,不由令信元川怒火更盛。
“这些话,川王殿下还是留着跟天下人解释吧。”
即便信元川所言皆为事实,可天下人却不知,而天信麟王的处境却世人尽知,试想若此事传扬出去,天下人势必会认为天信国为了保护唯一的皇子信元川,让嫡公主信苍曲女扮男装,并赐名信麟,册封为麟王,替其入昆阳城为质。且还有个天师预言横在世人心中,信苍曲命煞克亲,乃败国妖星,所以天信国如此做,明面上是将嫡皇子送入昆阳城为质以示诚意,实则却不排除另一份算计———让信苍曲入昆阳城,那么她的命途必也会同昆吾国连在一起!如此若她能在昆阳城待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而信元川此刻可以站在这里同昆吾迥诺理辩,却不可能逐一向天下人解释,所以天下人那般认为的,那便是事实。
天信国主眼波一动,扫了昆吾迥诺一眼,心知昆吾迥诺所言皆为实理,而昆吾国若想以此为借口拿住天信国,天信国定将永无可能再翻身,不过听昆吾迥诺话里话外都没将话说死,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他心里便也做到了有数。
“公道自在人心,本王问心无愧,何须解释。”信元川也知情势不利,底气不由稍显不足,但却依然振振有词。
昆吾迥诺淡淡一笑,话已点到,不与他逞口舌之能,只是一双冰眸却望向了上方的天信国主。
那道冰冷的目光即便平静无波,也永远那么犀利,让人无法忽视。
“咳咳………”天信国主咳了两声,终于开口:“川儿。”
“父皇。”信元川躬身应道。
本以为他的父皇会帮他说话,谁知天信国主却道:“跪下。”
信元川抬头看着天信国主,一脸惊讶与不解。
“跪下!”见他未跪,天信国主面沉如水,又重复一遍。
信元川陡然一震,终撩袍跪在阶下。
天信国主如此对他,还真是少有的事。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思从未能出天信国主左右,所以那一刻,他心中是真的畏惧了。
便是信苍曲也不禁有些看不明白,这样的态度一向都是对她才会有的。
“不是跪朕。”天信国主声音冷漠。
信元川眉头一皱,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只是,要他跪昆吾迥诺,那还不如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