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倚在软塌上,闭着双眼,静静的找寻着幼时的感觉,然而,那久远的回忆早已随着那个爱她的女子逝去了,再也无处可寻。
红玉扇轻轻敲着掌心,发出一声声轻响,就好像那个女子轻轻拍着她入睡。
此刻阳光正好,洒落满殿,温柔的为她盖上一层金毯,微风拂过,带起一丝凉意,使她在睡与醒的边缘徘徊。
鬼魉悄然入殿,看到榻上闭目而憩的人,那一刻他忽然犹豫了,不知要不要惊扰她。
“什么事?”正在这时,信苍曲淡淡问出一声。
“国主命大理寺严加看管,三日后问刑。”鬼魉垂首回道。
信苍曲听后未再言语,依是那般安然的闭目靠在软塌上,似乎已睡去。
鬼魉抬眸看看她,继续道:“大理寺的人现已出宫了,想必正在赶去给信元川报信的路上。”
信苍曲仍未开口,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片刻后,那双绯瞳才缓缓睁开,唇畔勾起一抹微笑,悠悠道:“难得他还记着。”
鬼魉听得懂她的话,所以心里才会暗暗生叹,其实他倒是希望那个人能够再绝一点,因为只有他做的够绝,苍上才能彻底寒心、死心,再无顾虑。
信苍曲抬抬红玉扇,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让他们撤了吧。”
“是。”鬼魉应声退下。
“阿魉。”鬼魉正要走出殿门时,信苍曲忽又唤住了他,“派几个身手好的、机灵点的混到大理寺刑狱去。”
“是。”鬼魉这才退下。
偌大的宫殿中一下子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信苍曲舒舒服服的靠在榻上,望着那富丽的殿棚,妖红的眸子隐匿着一丝火光,凝视了好一会儿,火光又慢慢沉入眸底,看着手里的红玉扇,淡淡呢喃道:“我的父皇,您还真是好算计。”言罢唇际衔起一丝微笑,冷然而无情。
清冷的月光飘落在水面上,闪烁着璀璨的晶光,任凭河水怎样湍急翻涌,也无法暗淡分毫。
河上一艘大船不紧不慢的驶着,被月光笼在其中,恍恍惚惚好似一叶仙舟平平稳稳的渡来,所有风华齐聚于此,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水面上,依然格外的醒目。
鬼魍站在船头,望着水流虽汹急,水面却异常平静的远方,只觉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下意识的攥紧了鬼头叉,伫立了良久后,他终于转身,看看手下人,吩咐道:“一有动静,立即报我。”
“是。”众人齐齐应道。
鬼魍这才进入船舱。
“迥王殿下,可需要我们做什么?”鬼魍看了看舒舒服服坐在舱中的昆吾迥诺,又看看一侧抱着一坛兰若酒的昆吾狸渊,开口问道。
苍上应了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弄来一条最华丽的大船,又准备了四坛兰若酒招待他们,可他们倒好。竟真当是来享受的,自打进舱之后便未曾再出去过,也不曾吩咐他们做任何事,就像是无事人一般,若非苍上说过,此次任务但听迥王殿下吩咐,不得抗命,他早就将他们赶出去了。
“尔等只需稳住船即可。”昆吾迥诺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后依然坐在舱内闭目养神。
“稳住船?”鬼魍不由开始质疑,这厮会不会在耍着他玩。这船这么大,且还有上百名好手站岗,就算有人想作怪,也不太可能有机会,更不太可能有能力将船弄翻,除非是在下面凿船,而此船船板乃是由一百二十八根钢条和三十二块钢板铸成的,他们也不可能凿得开,何况一旦发出动静,必会被船上的人发现,所以昆吾迥诺这话其实跟没说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