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
“再装神弄鬼,当心本上将你的头敲暴!”信苍曲微微扭动一下脖子,扬言道。
“阿弥陀佛。”万丈僧手托木鱼,不紧不慢的从暗处走出,“施主好大的口气。”
“若是不服,你可以试试。”信苍曲红玉扇啪的一声敲在掌心上,盈盈笑道。
“呵………”万丈僧轻淡的一笑,身上毫无唳气,反而亲和近人,“贫僧特意在此等候,可不是为了要跟施主较量。”
“哦?”信苍曲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怎知本上会来这里?”
“贫僧虽不知施主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但施主的本事贫僧从未怀疑过。”万丈僧走近几步,沉稳的道。
“呵呵………”信苍曲翩然一笑,“既然知道本上能找到这里来,你为何还要留下?真以为本上杀不了你吗?”
“不是杀不了,贫僧敢打赌,施主绝非如传言那般嗜杀。”万丈僧一脸无畏的道。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信苍曲兴致更浓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贫僧身在空门,修习了半辈子佛法,这点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万丈僧淡淡笑笑。
信苍曲绯瞳淡淡流转着,缓缓合起红玉扇,“枉你自恃很会看人,本上与翁天台有着解不开的仇怨,你既是翁天台的人,便是本上的仇人,本上岂会留你活命?!”
“翁天台上下皆听从天师之命行事,贫僧不敢说自己无辜,但冤有头债有主,贫僧只请求施主,日后莫要诛连不知情的人,贫僧愿代他们受死。”万丈僧坦然道。
“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本上会赢?”信苍曲更觉得奇怪了。
万丈僧看看信苍曲,又转眸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昆吾迥诺,顿了片刻,怅然叹息道:“师傅如此不计后果,早已违了天道,可惜贫僧只能看着他困于心魔,无法拉他回归正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呵呵………华空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昆吾迥诺微笑着感叹道。
信苍曲玩味的晃动着红玉扇,意味深长的道:“本上更想知道,你何出此言?”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万丈僧岂会看不出,“贫僧奉劝施主,还是快回皇城去吧,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本上没听错吧?”信苍曲耸一下眉。
“实话告诉二位,师傅已亲自去了皇城。”万丈僧道。
“你觉得本上会相信你的话吗?”信苍曲轻笑道。
“会。”万丈僧不假思索便答。
“这么肯定………”信苍曲狐疑的看着他,“本上怎知你是不是为了守住那船上的东西,故意要将本上诓走?”
“贫僧与师傅起了争执,所以师傅才没有带上贫僧。”万丈僧最后又说一句,“贫僧言尽于此,施主若不信,动手便是,贫僧绝不还手。”
信苍曲唇畔的笑渐渐褪去,稍稍沉吟片刻,丢出一句:“不知为何,本上竟信了你。”
话音落时,她身形一晃,一眨眼便消失在混黑的夜色里。
昆吾迥诺与万丈僧对视一眼,算是礼貌的打过招呼,然后也闪身飞走,顷刻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