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信国主被冥卫救出后,辗尘带人追去,山洞中便只剩下师傅和信麟两个人。”万丈僧又稍稍低了低头。
“也就是说………信麟杀了师傅之后,又放火烧了灵虎山?”信元川坚决不信,目光却一会扫向这里,一会又瞟向那里,飘忽难定,“不可能!那镣铐乃玄铁铸造,短时间内只有信麟一人能将其熔断,而我父皇已被救出,那么信麟必定中了寒汀夜水之毒!就算她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在那般情势下杀了师傅,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毒蟒………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师傅当真死于信麟之手?”纪冲风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向万丈僧,声音缥缈,却如隔山传音。
“无人见过昆吾迥诺上山,云无幻、昆吾狸渊在天隅城外与你们交手,冥卫又护在天信国主身边,剩下的人皆不足为虑,没有人能帮她!”万丈僧的话彻底打破了他们所有质疑。
许是夜风忽起,那一刹,纪冲风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定定的坐在那里,过了良久,他才轻缓的舒出一口气,面色却依然沉冷如冰,没有丝毫表情。
缓缓的、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黑眸一点一点放大,犹如日落之后,一寸一寸吞没整个大地的夜幕一般,无思无绪无神的盯着某处。
“我知道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已不再需要我替你做决定,待此间事了,我便放手,让你一展宏图。”恍惚之间,华空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难怪那日那个人会对他说那番话,原来他早已料到自己的结局。
只是………他知不知道,若可以选择,他宁愿他还活着,宁愿这一切还同以前一样。
信元川冷静下来,转眸看向纪冲风,虽依然不愿相信,可这些话出自万丈僧之口,却由不得他不信!
“信麟中了寒汀夜水之毒,此刻定然早已命归黄泉。”
纪冲风似默然定住了一般,又过半晌才沉静的开口道:“莫忘了,信麟身边还有个怪医域幽。”
“寒汀夜水乃无解至毒,就算怪医域幽在她身边又能如何!”信元川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亦随之愈渐幽深、阴鸷。
“寒汀夜水当真无解吗?”纪冲风的声音极轻,几不可闻,话出口的瞬间即随风而逝。
“信麟必死!”信元川双手紧攥成拳咯咯直响,从齿缝间狠狠的挤出一语。
“在没有收到消息之前,她便没有死。”沉默了好一会的万丈僧开口道。
那个人本就是个奇迹般地存在,在她身上,万事皆有可能。
纪冲风静默无言,目光凝住那摇摇曳曳的烛火,似在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明日启程,回纪灵都。”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声才在屋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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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上。”
质子府西厢内室,正在卸妆、准备就寝的几位美姬一见忽然出现在房中的人,赶紧起身施礼。
“昆吾两兄弟呢?”信苍曲眼波微动,将房中情景看在眼里,淡声问向几人。
“回苍上,自那日起,迥王殿下便没有回来过。”一名紫衣女子恭敬的道。
“昆吾狸渊也没回来过?”信苍曲摆了摆红玉扇,又问。
“狸王殿下这几日一直在府中,昨晚才带人离开,但直到现在还没回。”一侧的蓝衣女子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