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之中,唯有老夫人头脑无比清醒,一如当年一样盘算着白家的未来。
她盯着白启年问道:“听说,子岩这一次大出风头,陛下允许他几年参加科举,可有此事?”
“是。”白启年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如同白眼狼一般的人,不提也罢了!”
“白柠闲养在外面,对家中没感情,子岩不同,你到底是他的父亲,他是你的儿子,你接回来,好好疼爱,养在身边,日后必然是会孝顺你的 。”老夫人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儿子自然知道。”白启年说:“眼下苏氏和离不回来,子岩也不回来,这样托着也不是办法,若是真的写休书,苏家那边……”
“苏家?”老夫人笑了:“忠勇侯都被陛下惩罚了,你还看着他们的脸色做什么?一个妾室本来就应该一纸休书的事情,还想要和离带着我们子岩离开?做梦吧!她要是个聪明的,便自己回来了,不要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母亲的意思是,上门要人,若是苏氏不从,就一纸休书,休了她?”
“不急。”老夫人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你先去接子岩,若是他不回来,你就先说些好话,孩子心软,自然是要父亲的。”
“是。”
“苏氏和白柠闲要怎么作都不管,子岩一定要接回来,根正苗红,将来大有出息。”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眼下,白子初废了,苏家就指望白子岩了。
要让白启年现在生一个,那是不可能的,但愿白子岩是个好孩子,能听话一些,不要被白柠闲给教坏了才好!
这边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叮当,丝毫没有想过白子岩。
夕阳西下时,白子岩提着书盒从齐家的学堂出来,一出门便瞧着白启年的马车在门口。
他下意识的转身便要进齐家。
白启年立刻喊道:“子岩!”
白子岩被喊了,也不敢抽身离开,只能回头瞧着白启年:“父亲怎么来了?您是找师父么?师父在里面呢,您进去吧。”
“不是。”白启年盯着白子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为父是来找你的。”
“哦,有事情么?”白子岩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往前走。
“你离开家,已经快一个月了,你祖母想你了,让你回家去一趟。”
“啊……”白子岩愣在了原地,思量了一下说道:“我这样离开,娘亲和姐姐会担心的,不如与她们说一下那。”
他到底是年纪笑了,礼仪教养极好,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面对父亲总是要乖巧一些,不可胡乱说话的。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便先回到了凌王府再说 。
白柠闲也不会看着人把她的弟弟带走,坐视不管的。
白启年背着手盯着白子岩看了一会儿:“我自然会找人去凌王府说一声的,你先回家吧,你祖母寻了上好的紫毫笔,还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回家吧。”
白子岩抱着书盒子站在原地没动。
若是几个月前,白启年亲自来接他,老夫人送他紫毫笔,他一定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