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忙了许久,直到晚霞布满半边天空,才将所有的药草埋掉。
看着面前那翻新的土地,凤倾九眼眸微微眯起,红唇微启,“元宵,准备药浴。”
“药浴?”元宵疑惑,“王妃要沐浴吗?”
她怎么记得王妃从来不会药浴的,除了上次给王爷准备了一次,还从未有过。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凤倾九唇角微翘,眸光闪烁。
不出意外的话,慕承渊今晚会过来。
“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慕承渊来到了故桂苑。
院中格外的安静,殷红的晚霞映在红木窗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凤倾九那张恬静清雅的容颜。
她闲闲散散的斜靠在软椅上,步摇的流苏自鬓边滑下,更衬得那如玉的脸颊温雅淑丽。
慕承渊呼吸不由得一窒,漆黑如墨的眸子翻滚了一瞬。
而想到在秋梧阁中凤倾九的话,他心里有些难言的意味。
踏进房中,他眼眸微动,莫名的内疚。
那些药草毕竟是她种了许久的。
凤倾九正在喝茶,掀眸看到慕承渊进来,她浅淡的笑了笑,“你来了,正好,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药浴?”慕承渊一愣。
他体内的毒最近没复发……
凤倾九不由分说的替他扒了衣裳,将他按入了浴桶中。
浓浓的中药味只扑鼻翼,比上次的还要浓郁许多。
热气弥漫,烟雾缭绕,半间屋子被雾气笼罩着,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慕承渊刚迈入药汤中,只觉水极烫,几乎要将他蜕一层皮。
少顷,便觉自下而上传到阵阵刺痛,药汤仿佛万千根银针似的,一下下的刺入他皮肤中。甚至侵入血液肺脏中,刀绞似的疼。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慕承渊脸色苍白极尽透明,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忍耐,脖颈间青筋爆出。
见此,凤倾九轻笑一声,“王爷暂且忍忍,这汤药……可是熬了好一阵子呢!”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娇媚婉转,细细听来又透着些许凉气。
慕承渊心里了然,明白她是故意报复。
他喘着粗气,许久,沉闷的解释道,“心眉身子弱,受不得那些药草,你若是想要种,我在京郊有个庄子……”
话还未曾说完,后背传来一阵刺痛,他闷哼。
“药浴与银针更配哦。”凤倾九笑的温婉,白皙的玉指捏着银针,一下下扎在慕承渊后背的穴道上,快准狠深!
一天天的盯着她不放,她怎么不知道月心眉身子弱?
慕承渊只觉肺脏几乎要疼成一团,几乎比他毒发时还有更疼几分。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浴桶边缘,青白交加,几乎看不到血色。
“王爷别怪我下手狠,只有这种针法,才能加快解毒速度。”凤倾九心情格外畅快,一下子将心口的阴郁消散不少,“区区这么点痛,王爷应该受得了。”
慕承渊咬牙不语。
上次药浴之时,他怎么不知道这种针法加快解毒速度?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凤倾九感觉差不多了,看向慕承渊,他面色愈加苍白,浑身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微微勾唇,美眸闪了闪。
倒没想到慕承渊这般能忍受,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喊着受不了。
不过比起她被毁掉的药田,他这点痛算什么。
“清明。”她唤了一声。
清明推门进来,看到面无血色的慕承渊,心颤了颤,“王妃。”
王妃可真狠啊,他在外面听着都觉得疼,没想到……竟然……王爷被摧残成这个样子……
“你家王爷说给我京郊的庄子,地契给我。”凤倾九理所应当道。
“王爷?”清明看了慕承渊一眼。
“给她。”慕承渊声音喑哑,忍耐着极大的疼痛。
“是。”清明抱拳,“王妃稍等。”
清明一溜烟跑了出去。
很快,他拿来了地契,头皮发麻的递给了凤倾九。
“多谢王爷。”凤倾九拿着地契扇了两下,笑眯眯,“庄子里员工我应该可以随意驱使吧。”
“可以。”慕承渊忍痛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