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拔箭的手,停住了。
朝外瞥了一眼。
原本平静的故桂苑,因为管家这句话,又沸腾起来。
管家一脸欣喜地闯入院内,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这倒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王爷就在房内,太医请。”月心眉开口,打破僵持气氛,秀美的脸上带着深深担忧。
芍药是个炮筒,还记得清明之前下侧妃面子的事,阴阳怪气,“太医来了,你还堵在门口做什么,难不成太医也不让进?”
难怪侧妃站在院内,感情他来的不是时候。
管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清明握紧佩剑。
他不可能拦住太医。
王妃那里……
正想着,忽听推窗声,凤倾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让他们进来。”
王爷已经脱离危险了。
清明接到这个暗号,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侧身让道。
“请。”
太医一脸莫名,不敢深究黎王府上弯弯绕绕,道了声礼,提着药箱匆匆去屋内。
月心眉跟着太医身后,一同进了屋。
这次清明没拦她们。
擦肩而过的时候,芍药冷哼了声,怒气直冲清明。
清明懒得理她。
一行人进了屋,一眼瞧见站在窗边擦手的凤倾九,慕承渊被扒光衣袍扔在软榻上。
肩膀处的伤还流着血,断箭深陷肉里。
月心眉揪紧手帕,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芍药如同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当即对凤倾九发难,“照顾不好,还拦着不让……有些人,真是瞎了眼,一点也分不出谁对王爷好。”
凤倾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好看的眸子在烛火照耀下,波光粼粼,“你这丫鬟挺刚啊,会不会调教,不会调教交给管家。”
中馈在她身上,这不指明了骂她管理不当吗?
月心眉脸色微变,柔柔弱弱赔罪道歉,“芍药嘴快,没什么坏心眼,都怪我驭下无能,回去后,妾身定好好训她。还不给王妃赔罪。”
最后一句话,是跟芍药说的。
“侧妃……”
芍药极不情愿,却也明白,在凤倾九的地盘撒野,讨不到好,低声给凤倾九赔罪。
“奴婢知错。”
太医对房内的暗潮涌动,全当过耳风。若有所思把脉,察觉黎王脉络平稳,下意识看向凤倾九。
凤倾九捻了块桂花糕入口,桂香馥郁,瞥见他探究的眼神,冲他抬了抬下巴,
“看我做什么,拔箭啊,虽说他肩膀上的伤不重,但这么耽搁,难免引起关节问题,到时候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真废了。”
反正毒素已经逼出来,谁来拔箭都是一样。
“是是……”
太医恍才回过神,暗骂自己拎不清轻重,忙唤人拿来烛灯,把刀子烧一边。
月心眉听着这话,她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分毫。
“太医,王爷就劳你多费心了。”姿态礼仪仿佛她才是主母。
“应当,应当……”
太医如同鹦鹉似的重复,随即把烧过的刀子,轻轻划向伤口,把那道口子扩大。
争取拔箭的时候,不造成更大伤害。
凤倾九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也痛起来。
慕承渊真是惨啊。
取个箭,还要再受一次伤。
伴随一声清脆响,染血的箭矢丢入铜盆。
根据长度。
箭尖再深入两寸,慕承渊的肩膀会被捅个对穿。
“姐姐……”
眼看太医包扎伤口,月心眉走到凤倾九跟前,指了指她身后的窗,略带歉意说,
“王爷受了伤,染不得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