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提及第二枚血玉出世时机，夫人猜得对，它的确是在秦非渺死后炼制。”

“死后……炼制？”

怪力乱神一说，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早不再去刻意避讳。奇怪的是，人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虚无状态，生前记忆全无根本记不得姓甚名谁，又谈何炼制？

何况，江湖传闻秦非渺被众派诛杀后，形神俱损、尸骨无存。

恐怕做鬼也难。

凌若佯装拍打自己的嘴，却没有用力。亏她不久前刚刚调侃，秦非渺生前没有满意的“魂器”，定然死不瞑目，做鬼也要炼制出来。没想到，可能真被她说中了。

“哎呀…我那是说着玩的，怎知道还成真了……”

罗肆至无意怪罪，“过去的事早已发生，自然与夫人无关，要怪只能怪夫人聪颖。”

“得师侄安抚，心情确然好受许多。但是有句话，憋在心中良久，一直想找个时机询问。”

“请说。”

“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师侄可是经历了什么，为何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方才看凌若忸怩的小模样，以为是要坦露几分儿女情长，却没料想竟然是对他……性情的探讨？罗肆至被凌若问得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先前自私自利又暴虐，现在……现在好像有那么点人情味了。”

若不是密道之内尽是气流，此时的罗肆至额间定然有一颗黄豆大的汗珠——冷汗。

明知丫头拐弯抹角是想夸自己的，可话从她口中说出，总是能变个味。

自私？自利？又暴虐？

罗肆至毫不遮掩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心道：之前在她心中竟是这副形象吗？至于有点人情味…总不能直说是因为她吧，就算说了，以这丫头的脑子，又要以为自己在花言巧语。

想了想，摇了摇头，决定将此放在心底。

“说正事。”

罗肆至正色，神情凝重，“世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第二枚血玉存世的消息早在小范围内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一处，便是魔域。而告知情报的人，正是罗一。”

秦非渺不过一届凡人，为何会传往魔域？对此，凌若百思不得其解。不只是她，即便是罗肆至，也不知事情全貌。

“几经探查，凡有血玉气息残留之处，必定留有杀伐之气。”

听到杀伐之气四个字，凌若如梦初醒。

塘溪县死尸、皇陵死尸和魔化广真、肮雅洞的坑道以及黑水王宫的巨蛹，这几个地方都是险些害她丧命之处，处处都有杀伐之气。

她早就觉得那桩桩件件，冥冥之中自有联系。

难怪——

脑海浮现二人初识，海宁县内，罗肆至看到血玉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将其丢掉。那是凌若不解，觉得此人不可救药，如今似乎知晓原委。

“早先还在想除魔大业已是三百年前旧事，为何多次浮出水面。看来，是有人不甘心。”

“血玉，除魔大业，秦非渺……”少女念念有词，“现在还想不明白它们再现众人视野的目的为何，但是此事与罗一又有何联系？”

话锋一转，终于提及关键。

答案就在嘴边，只需要再深思一寸，可偏偏有一道薄纱阻止她继续思考。

凌若熟稔的捏起下巴询问罗肆至，“师侄是他的主人，可是知晓他来此地目的为何？”

然而，男子置若罔闻，而是紧紧盯着少女的手，青葱玉手，指尖有些殷红。

罗肆至不由自主上前，径自牵起她的手，将方才咬破的那根手指含入嘴中。

此举太过突然，着实吓坏凌若，竟忘记推却。

“夫人的血……”轻轻吸吮过后道，“味道似乎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