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两边皆有住人,河西多为平民,因着北部有山,地势偏高,人烟自然稀少些。河东平坦,多是富贵人家,院落也大些。
目前看来,她应该在河东。
“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在此跟您赔不是。”
态度忽然逆转,让人猝不及防。
两个大汉松开凌若双臂,此刻她可以自由活动了。
刚才那般粗鲁,缘何此刻礼待?
她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壮汉,二人早已退到两边,只见他们身后走出一位披着斗篷的人,体型较小,是女子无疑。
同时,也是方才发话之人。
“我家主人碍于身份,不能亲自来见,只好以此法‘请’您,还请担待。”
“你家主人?”
“姑娘适才可是揭了榜?”
“是我”,凌若拿出榜单给她看,“可是这个寻物告示?”
“正是,我们已在此恭候已久。”
“恭候?”凌若干笑了几声,心想大富人家的礼节可真是独特。根本是明绑,竟还能说得如此婉转优雅,她自愧不如。
“如此也好,榜文描述太过粗略,让人无从下手。可否请姑娘细说,所寻之物为何?”
“姑娘莫急,主人已在府中等候。”
说着,批戴斗篷朝身后二位壮汉挥手,他们自觉的又靠后站了些。
“此时机密,姑娘需有一个合适身份,才能随我进府。”
“何为合适?”
闻言,凌若皱起眉头。她可不喜欢偷偷摸摸看的事情,又道,“区区寻物,有何见不得台面,还要伪装身份。”
“奴婢只是照主人吩咐行事,负责引您去府上,其他一概不知。”
丫鬟口风很紧,完全没有打算吐露些什么。
凌若心知从她身上问不出话,便点头答应。
“好说,我略懂医药,以郎中身份去府上瞧病便是。”
“是,那便依姑娘之意。”
“等等,做戏就要做全套,待我拿些家伙。”
凌若让他们在巷子等着,她回客栈取些草药和装有丹药的瓶瓶罐罐。
走回闹市后,完全有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她到底还是输给自己的好奇心。而且还能借此机会,进大户人家瞧瞧,不亏。
少顷,凌若挎着布袋重新回到深巷。
“走吧。”
沿巷子往里没走多久,原本鳞次栉比的民居逐渐稀疏至不见,眼前是一方空地,朱门两侧坐有石狮,门匾刻有二字——王府。
王……
凌若的眉毛不由抖了一抖,心想幸亏不是张府。
待小厮开了府门,凌若煞有介事的迈进宅院。
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绕过假山,入眼之处满园庭芳。
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廊道悠长,曲径通幽,碧瓦朱檐,雕梁画柱。
能有如此财力,令人好奇家主人是什么身份。
丫鬟将凌若带至后院,小跑着通报她家主人。
没过多久,另一个丫鬟将凌若带到内宅。
初来乍到,不敢造次,凌若乖巧的候在门外。
“还不快请先生坐下?”
屋内传来严穆的女声,估摸是女主人。随即又听到她与丫鬟细细交代,“吩咐下去,郎中诊治期间,不要让人来打扰。”
“是。”
丫鬟得令退下。
眼下,屋内之后两人。
凌若对着帘内拱拜,“小女凌若,参见夫人。”
闻声,夫人略有停顿,似乎有些讶异,但很快便接上了话,“近日偶感不适,还请先生好生瞧瞧。”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本是寻物,却要捏造假身份。双方明知如此,如今只有她二人,为何还要演戏?
凌若很是不解。
“头痛,胸闷,食欲不佳。”
“这状况多久了?”
“有些时日。”
“有些时日……那便先为夫人开些宁神功效的,您找丫头照着方子抓回来熬制即可,文火两个时辰,每天一服,看看是否缓解。”
话落,夫人长叹一声,“不知服了多少汤汤水水,终不见效。”
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起她此行真正目的,凌若决定开门见山。
“夫人近日可是感到郁结?”
“终日在这院中与花花草草为伴,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郁结。”
“您脉象平稳,亦无伤寒之状,头痛或因难眠?”
“先生真是神医,我已多日难以入睡。”
演上瘾了?凌若微顿,继续配合着。
“忧思费神,夫人可要保重身体好生休养。
闻言,夫人未语,又是一声长叹。
“小女不敢僭越,只是夫人这病靠吃药是好不了的,心病还需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