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洵的目光移至远方,平静道:“烟花柳巷虽好,却不是我的意愿。”
沈惊语微顿,忍不住侧过头看着年洵。
年洵虽面带平静,可不知是不是方才那番话的影响,一时竟觉得此人有些可怜。
沈惊语心中生了些其他的思绪, 她脸上当即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佯装轻快道:“此地虽然危险,但风景不错,时常来此小住倒也是种乐趣。”
沈惊语为的是转移年洵的注意力,一时竟也忘了那山洞内潮湿无比,可不是住人的好地方,若是有选择,谁会住在此处。
年洵猜到沈惊语的用意,却未按照她的话接,反而装出一副感慨模样,一番话勾起了沈惊语难过的回忆。
“沈大小姐说得是,若非有此处,我早已经葬身万丈悬崖,何以见这世间种种。”
听出年洵话中苦涩,沈惊语一顿,一时有些无措,想说什么安慰话,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帝王家本就无情,都想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高位,就有诸多无奈,她前世早已见识过,本该心如止水,可如今年洵却让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如何也喘不过气来。
她又想到了此前对年洵的猜疑 一时之间愧意更甚,正想说些抱歉之话。
年洵忽然站了起来,望着沈惊语的说道:“崖上的那群人应当走了,我们得想办法上去,若是宿夜未归,恐会影响你的声誉。”
年洵处处为沈惊语着想,倒是让沈惊语愈发羞愧难当。
说起来年洵多次救她,是她欠了他的。
不过他也没说错,若是宿夜未归,那拨杀手的幕后主使定然不会按兵不动,得尽快回去。
沈惊语敛了心绪,抬头寻找上崖办法,不曾想年洵的身子陡然一歪,眼见着便要往崖下面倒去。
沈惊语眼疾手快抓住年洵,却被对方带着一个踉跄,险些落下崖去。
将人往石台里面拖了一些,沈惊语亦是有些心有余悸。
“你没事吧?”沈惊语忙不迭失将人扶进山洞,不知何时,年洵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整个人呈现一种极端的虚弱状态。
年洵张了张口,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沈惊语躲闪不及,衣上沾上了斑斑血迹。
年洵苦笑一声,心知如今已然这般,说没事沈惊语定然不信,干脆闭口不答。
沈惊语微抿薄唇,不由想到今日见到年洵时的场景,“你今日遇到了追杀?”
虽是问句,可沈惊语却是以无比笃定的口气说出来。
年洵见沈惊语猜到,便不再隐藏,“被人追杀至城外,受了些轻伤,躲藏之际见你,便……”
“轻伤?”
沈惊语厉声打断了年洵的话,“你管吐血叫轻伤,是不是死了才叫重伤?”
年洵一时语塞,他受的伤本就不中,吐血也只是因为此前的伤势复发。
不过见沈惊语如此关怀,年洵便没了解释的打算,只是笑看着对方。
“这么关心我,莫不是……”
“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沈惊语没好气道,听起来像是撒娇的话,却听不出半分对年洵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