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默默把刺破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含住,口腔里充斥着一股铁锈味。
关荣已经醒来,他也是刚刚见到沈惊语举着短刀。
“你见过吗?”沈惊语把短刀举起来,递给醒来的关荣。
起身时,牵扯到伤口,关荣咬牙吭哧一声,接过刀来。
短刀双刃,刀身上还有一些凸起的铁刺,稍有不注意,便会像沈惊语那样。
“幸好短刀无毒。”关荣抬头抬头看了眼沈惊语,又迅速低下头,似乎是怕自己这张脸这么近距离直视,会吓到她。
“看来你知道这刀来历?”沈惊语从关荣的眼中看出,他一定是知情人。
“我见过,基本上在金益坊稍微管事的伙计都有这种短刀。”关荣思索着说出来。
“赌坊里就数破皮无赖最多,再加上他们名声在外,就连官府有时候都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一旦遇到欠债不还或者手上不干净的人,一刀下去,便是最快的解决办法,这种刀,听说是他们出大价钱请人设计,就是要一刀要命,绝不落空,杀鸡儆猴。”
沈惊语没想到这个赌坊竟然会如此猖獗,人命在他们的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金益坊表面上的老板是谢成,因为谢成很少出面,自然很神秘,实际上……咳咳……”
呛出来一口鲜血来,沈惊语忙把手中的帕子递过去了。
关荣没有接,硬生生把嘴角的血给舔干净咽了下去,接过无忧递过来的水抿了两口。
关荣话没有说完,也和沈惊语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能在北郊办起这么大的一个赌坊,要单单是一个谢成,怎么可能镇得住?
他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后主使。
“小姐想要查出来?”
无忧看出沈惊语的想法,“现在贸然出动,实在不妥。”
关荣也有些懊悔:“都怪我,打草惊蛇了。”
无忧瞪了关荣一眼,似乎在说确实责任在他。
“不。”
沈惊语摇摇头,“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是我太着急了。”
在发现查不到任何消息的时候,自己就应该警惕,不应该再让人冒险了。
金益坊就是一个蛇窝,凡是进去的人都是猎物,饶是再怎么小心,也会被蛇盯上,反咬一口。
关荣和无忧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命大了。
自己这一招险棋,已经出了岔子,不能再让人继续试探了。
“沈老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关荣疑虑,他心里很后悔,不能再为沈惊语出力,他想为沈惊语办事,说上话。
片刻,沈惊语缓缓吁了口气,看向关荣,似乎有些为难。
无忧的身手肯定比关荣要好,这里毕竟是关荣熟悉的地方,说起应变,还是关荣比无忧要好很多。
可关荣立马明白了沈惊语的意思,抱拳道:“沈老板这次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是聪明人,沈惊语的眼光从短刀转移到他身手,就知道了沈惊语的意思。
她要关荣变成那个死了的伙计,易容进到金益坊。
既然已经入了蛇窝,半途而废会让人乘胜追击,倒不如她们主动一些,铤而走险。
“小姐,他已经受伤了,他……”无忧不放心,他一切都为沈惊语着想,担心关荣会误了沈惊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