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连着请了好几个大夫,在看了楚净白的状态,皆是摇头。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又一个大夫拒绝了马贺的请求。
楚净白听着外面的动静,面色惨白,心里却没有半点波动,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怕面对死亡了。
自己这条命,就像沈惊语所说的,早就在离开太子府的时候死了。
现在不过就是在吊着一口气罢了。
楚净白有些艰难地侧过头,看见了一旁乖巧的孩子,脸上才勉强带上了一丝微弱的笑意。
“等我死了,便把孩子交给她吧。”
看着楚净白这副样子,马贺有些无助,但眼下也只能是答应。
“这阵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活不到这个孩子出生。”
“别这么说。”马贺张了张嘴,还想再安慰她,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楚净白又昏睡了过去,这几日都是如此,有时候要很久才能睁开眼,看一看外面。
另一面,沈惊语已经替这个孩子找好了奶娘,让楚净白心里才松快一些。
她已经不指望沈惊语原谅她了,在沈惊语看来,自己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一切就要结束了,可惜她不能亲眼看着孩子给自己报仇了。
其实那一日自己强留下沈惊语原本是还有话想说的,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要说的必要了。
或许自己会揣着这个秘密离开,等到他们自己发现,太子和皇上之间,也许并没有那么深切的关系。
如今那出狸猫换太子的戏,也该唱罢了。
原本在太子府的最后那几日,楚净白还试图想借着孩子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但机缘巧合下,太子府上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给太子留下了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被她无意间看到。
也是这封信成了压到她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太子府,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沈惊语在铺子里呆了十日的功夫,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楚净白所说的太子要造反的事情,思虑再三后,让人给年洵送了消息过去。
但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年洵的回信,也不清楚他到底收到没有,知不知道年昭的计划。
一旦事情真的如同楚净白所说,那年洵在皇城里便是对年昭最具威胁的存在,也是最危险的处境。
沈惊语倚靠在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又阴沉了许多。
“又要变天了吗?”她喃喃着。
思绪纷飞,庭院里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马贺看上去心事重重。
在得知楚净白危在旦夕后,沈惊语一直犹豫,想要前往看一看,也想要再将之前的想法求证一番。
“有事找我?”沈惊语开口道。
马贺点点头:“她之前问我,小姐什么时候把孩子带走,我想小姐这几日都没有动静,替她问问。”
沈惊语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想不到你倒是关心她。”
“小姐,小的绝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只是,只是……”马贺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的,又说不下去了。
“行了,起来吧,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过去,你放心,那个孩子我不会不管的。”
如果年昭真的想要造反,那个孩子兴许还真能起到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