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是另一种无法消磨的痛苦。
马贺泣不成声,沈惊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起身时,看见了楚净白临死前手里攥着的东西。
她取出来,是一个被血染透的香囊。
“这个是?”
马贺眸色一暗,哑着嗓子道:“是她的,她身上一直带着这个香囊。”
闻言,沈惊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香囊,又放回了她手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总得留下一个可以陪葬的东西。”
沈惊语抱着孩子离开,而楚净白的后事也全都交给了马贺去料理。
原本还是一个太子妃,现在也只能让人葬在荒郊野外,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沈惊语收到了府里的消息,催着她赶紧回去。
“小姐怎么了?”无忧推门进来,就看沈惊语手上还拿着一封信,眉头紧锁。
沈惊语把信烧了,拍了拍手上的灰烬,对无忧也没有瞒着:“云锦和小蝶在信里说,我爹察觉到什么了,没想到在这里一呆这么多天。”
无忧默然,就听沈惊语看向他问道:“如何?都安排好了?”
“恩,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经送过去了,也嘱咐了那家人。”
听无忧这么一说,沈惊语放下心来,自从那日把孩子带回来,她便让人去找一户老实人家,先把孩子寄养在那里,又留了不少银钱。
“那个人是个教书先生,家里也做农活贴补家用,一直没有孩子,跟他们说了,每个月会给他们一笔钱,保证这个孩子无忧。”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
楚净白把孩子交给她,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带着一个孩子回去,要是被年昭的人发现了,自己和年洵、甚至整个沈府都要大祸临头了。
沈惊语连夜回到尚书府后,把楚净白的事情,与云锦和小蝶说了以后,她们两个都大吃一惊。
虽说这个楚净白是罪有应得,但就这么惨死了,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之人。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小蝶将手上的羹汤吹得温了些,才给沈惊语递过去,“小姐这段日子,也能好好歇着了吧?奴婢瞧着您都廋了。”
沈惊语抿了一口羹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似乎是有些瘦削,脸色也没有红晕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瘦,每天睁眼闭眼想的事情都让自己茶饭不思。
翌日,沈惊语去见了沈鸿,听到询问的话,她也只是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快到晚膳时,年洵从宫里出来,手上还抱了个东西。
“大小姐,王爷过来了。”云锦笑着在门口喊了一句,冲年洵微微行礼就跑开了。
沈惊语起身迎出来,看着年洵手里抱着的花瓶,还有些不解:“王爷这个花瓶,又是何意?”
虽说是花瓶,但看着模样和成色可是个上好的瓷器。
一看就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宝贝。
“沈儿之前送了我那么一份大礼,我总得回礼吧?”年洵两手捧着瓷瓶,直接越过沈惊语进了屋子。
沈惊语算是瞧出来了,他现在来自己这,可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看着年洵还在给花瓶寻摸一个好地方,沈惊语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王爷可收到我给你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