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勾唇,低语道:“年洵,是你对吗?在护着我对吗?”
沈惊语把手覆在铜镜上,并不是熟悉的温度,冰冷的刺骨。
镜中的幻影也逐渐模糊。
她微微一笑,喃喃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
但是她活下去的前提,也要拉上年昭。
前世,年昭负了自己,今世,年昭欠了自己。
镜中,沈惊语眉宇间拧起一番绝然,她的手逐渐滑落下来,心中升起一个恐怖的计划。
和衣而卧时,她依然忘不掉皇上看向她的目光。
皇上一向谨慎,可如今两次救下了她,还威胁年昭留给年洵一个全尸。
足以看得出来,在皇上心中,那杆秤明显是偏向年洵的。
但世事无奈,年洵如今为了自己抛弃了机会,皇上心中虽有不甘,但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机会了。
这个心意她沈惊语是要还的。
“年洵,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绝对不会负了你。”
这个皇位给谁都可以坐,唯独年昭不行!
沈惊语紧紧攥起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早该明白的,年洵前世和今生都为了自己抛却原本的皇权富贵。
然而如今已是阴阳两隔,悔时晚已。
瓢泼大雨骤然而降,大有冲刷所有阴暗脏污的气味。
一处庭院里,雨打芭蕉,零落一地红泥。
门外一道身影轻轻叩响了门,屋里传来低哑的声音:“进!”
那人推门进去,将门合上,隔绝了外面嘈杂凌乱的雨声,那人单膝跪地,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人手中。
“王爷,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可来得及?”那人抬头问道。
若是有太医在此,定要惊讶于此,怎么会有人断了命脉,还能如此安然复活。
年洵将手中的信件展开,尽数阅后,烧毁。
他便知道,年昭绝不会轻易放过沈儿,好在皇上手上拿捏着年昭的把柄,护住了她。
“皇上还是护住了沈小姐。”乘风依然称呼皇上。
“幸好,父皇还没有让本王完全失望,他还是做到了。”
年洵对这个父皇,还是升起了希望。
三日,时间确实紧迫,也是最后的机会。
幸好,年昭以为把自己埋葬了,要是等到第六天才让自己下葬,时间就更少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年洵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上面还染着血迹,原本是那日楚净白临死前攥着的香囊,早在前不久落在了他手中。
这个香囊,很重要。
他打开香囊,从里面调出来一个特制铜板,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两个字: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