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柔听见老爷的喊声,也站了起来,往门外走。有关于老爷的这位亲姐她是知道的,刚成亲那会儿他就告诉了自己,还悲痛地哭了一场。
说当初要是他跟着一起去,他亲姐就不会出事,嫡姐给出的解释他一个字都不信。什么在河边看鱼,失足落水没了踪迹,纯粹是放屁,肯定是嫡姐算计了他姐。
后来严家要把婚事作罢,嫡姐马上不乐意了,嫡母做主,那婚事给了嫡姐。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咋回事。
只是他年纪太小,又是庶子,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姨娘得知姐姐失踪,当时就晕了过去,还吐了好大一口血,病病歪歪了半年,撒手人寰。
他一个人在国公府里过的战战兢兢,尽量让自己失去存在感,后来考上了举人,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再又考上了状元,立即请求外放,他要四处寻找他亲姐,因为这事他无心成家,拖到了快而立之年才跟她结为夫妻。
怎么好端端地出去一趟就说他亲姐回来了?不是说去接县主了吗?难道县主是他亲姐家的孩子?
周雨柔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老爷带着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的是细棉布衣衫,瞧着不是很贵气,但那通身的气派却是不容小觑。
其实老太太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到底是弟媳妇,又是头一回见面,可别让小王爷容烨看了笑话。
怕这弟媳妇只敬衣衫不敬人,看她穿着不咋地就怠慢了他们。怠慢她也没什么,她不过就一村里妇人,怠慢了容烨和拾月,她心底会不舒服。
“姐!你终于回来了。”周雨柔望着眼前的老太太,扶着她,眼泪汪汪,“几十年来,每到年节,老爷都会想起姐姐您来,总是郁郁寡欢。”
老太太看着弟媳妇不像是那种拎不清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我们一家子也才从蓟县来了岭南不久,托了小王爷的福才打听到子修就在谷洲,还是拾月封地的知府。”
一家子也没分什么外男女眷,全都坐在了一起,周氏招呼人上茶。
林念凡则是很奇怪地问:“姐!你当初怎么会去了蓟县那么远的地方?难怪我花了十多年的功夫都没找到人,原来是方向错了。”
老太太指了指顾老爷子:“当年我被嫡姐推下河,并没有沉下去,顺着河水漂流了好久,又累又冷又怕,后来就晕了。
被你姐夫救了上来,他是蓟县人,我就跟着他回家了。子修!你该知道的,我要是回去,必定死路一条。”
提起往事,林念凡忍不住落泪:“我就知道,嫡姐的话都是骗人的,她就是觊觎你的婚事。”
顾拾月和容烨相互看了看,都没插话,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人家姐弟俩聊往事呢,他哪怕了解也不敢吭声。
小舅子的官威还是蛮大的,腿肚子到现在都还抖着,怎么都没办法让它停下来。
风子仲没有进来喝茶,而是站在外边院子里,五郎陪着他。
“是!她想嫁进严家,做尊贵的侯夫人。”老太太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几十年了,咱不提那些,你家里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