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咳咳咳……”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畏疾忌医,母亲是想一直说不清一句话?”
说着,端木媱无视郭氏不悦的目光,不等她说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又要躲开的时候,微笑道:“母亲,诊费我已经收了,我只答应尤妈妈走这一趟,母亲若是不愿我帮您诊脉,我立刻离开,不过诊费我是不会退给尤妈妈的。”
“尤妈妈给了你……咳咳咳……”听到端木媱这么说,郭氏气愤问道,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就剧烈咳嗽起来。
“父亲,能不能帮母亲倒杯温水过来?”
见郭氏不停咳嗽,端木媱对端木崤道。
“媱丫头,你这是在命令为父?”端木崤站在那里不悦问道。
面对端木崤不悦的目光,端木媱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认真问道:“父亲,母亲是你的结发妻子,看她不舒服你帮忙倒杯水不应该吗?”
“我……”
端木崤想说自己从没为人倒过水,却在看到端木媱那理所当然的目光和郭氏惨白的脸色后,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郭氏面前。
那杯水不知放了多久,在端木崤送过来时已经没了温度,郭氏却看着这杯水落下泪来。
“母亲,喝口水,润润嗓子,我们再说话。”
端木媱端起水杯送到郭氏面前,看着她一点点将水喝光,这才放下水杯重新帮她把脉。
喝了水,嗓子才舒服一些,郭氏就着急问道:“媱丫头,尤妈妈到底给了你什么?”
没有直接回答,端木媱反问道:“母亲觉得您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
郭氏一开始还有些疑惑,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茗扇后,突然想到什么,苦笑道:“是那些卖身契吧,尤妈妈能做主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是!”郭氏既然已经猜到了,端木媱也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也幸好尤妈妈只能拿出这些,其他东西女儿也不一定看得上。”
那些卖身契既然尤妈妈已经给了端木媱,郭氏也不打算再要回来,只平静问道:“媱丫头,我的身体如何?咳咳……”
清水并不能医病,郭氏在说了这一段话后又是一阵轻咳。
“嘘……母亲不要开口,我等下和你说……”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端木媱在郭氏不再开口后,闭上双眼,认真感知着郭氏的脉搏。
随着把脉时间越来越长,端木媱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等她终于放开郭氏的手腕,端木崤迫不及待问道:“媱丫头,你母亲的身体如何?”
在端木崤关心地注视下,端木媱缓缓说道:“积劳成疾,郁结于心,如果能打开心结,慢慢调理有个三五年也许能够恢复,若不能打开心结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媱丫头,你母亲还年轻,怎么会病得这么重,你是不是把错了?”听到端木媱的结论,端木崤整个人都傻眼了。
没有回答端木崤的疑惑,端木媱安慰郭氏道:“母亲,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是非对错,等明天一早祖母醒了就能真相大白,您现在想再多也于事无补,不若好好静养。”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早有心理准备,媱丫头,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收回手,郭氏平静问道。
“大约半年……”端木媱虽然不喜欢郭氏,看在尤妈妈给出的卖身契的份上,叮嘱道:“母亲,大哥已经长大了,也该让他经历一些风雨,免得以后成为不负责任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