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安太后看向自己的时候,夜裬凨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若是祁家人真是好的,或者他们一家都有性命之忧,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他确实会出言求情。
如今他无心那个位置,祁家又是个有野心的,留在京城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利用,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心下有了决定,夜裬凨对着慈安太后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虚弱地向宏煊皇帝道:“儿臣多谢父皇绕过外祖一家性命,咳咳咳……”
“殿下……”
“霄王,你还好吗?”
看着宏煊皇帝关心的目光,夜裬凨在这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后面的话,同时也打断皇后娘娘即将说出口的话,等他的咳嗽声稍稍平稳后,艰难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有不适,想先下去休息……”
见夜裬凨说话时都有气无力,宏煊皇帝哪里还舍得让他留下来,正要同意他离开,祁家大儿媳妇儿朱氏跪爬到他脚边,痛哭道:“殿下,舅母和你外祖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只希望你能看在你过世的母亲的份上救救你那些表兄弟,舅母求您了……”
朱氏不提自己的母亲,夜裬凨还能平静以待,想到母亲这些年所受的苦,目光瞬间变得冷厉。
“舅母,边关虽苦,却也能过。京城虽繁华,没了祁家的家产和庇护,表兄弟们也未必就能好好生活,还是让他们和你们一同离开……”
“王爷,流放之地怎么能和京城的繁华相比,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又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苦……”听到夜裬凨拒绝,朱氏着急道。
“本王曾在军中待过五年,那样的地方本王十三岁就能过,他们只是换个地方生活,又不需要行军打仗有何不能过的?”
听夜裬凨提到他十三岁从军的事,朱氏也不好再说自家儿子娇贵,只难过道:“可是……可是你表妹已经与秦家世子定亲了,她若是离开了,她以后要如何办?”
想到母亲这些年受的苦和那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剧毒,夜裬凨一点都不想管那个表妹会如何。只是突然他想到自己曾答应端木媱帮表妹和端木焮成为姐妹,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下。
见夜裬凨这回没再一口拒绝,朱氏看到了希望,着急道:“王爷,嫣儿今年已经十六,原定秋天就和秦世子成亲的,她若是和我们一起离开了京城,她这一生就被耽误了……”
说完,朱氏又对着慈安太后和夜裬凨不断磕头,将自己那片慈母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朱氏的着急,祁家老夫人虽然也着急家里儿孙,却没开口,只静静的跪在那里期盼的看着慈安太后。
被祁家老夫人看得有些不自然,慈安太后开口道:“皇上,那祁家小姐既然已经与秦家世子订了婚,就放过她吧……”
“多谢太后娘娘开恩。”
虽然只保住了一个孙女儿,祁家老夫人感激的磕头谢恩。
和祁家老夫人做了二十多年的亲家,两人以往相处的也很不错,看到她跪在自己脚边不断磕头,慈安太后心里虽气她当年的欺瞒却又有些不忍。
“皇上,祁家做下这件欺君之罪时祁家那丫头还没出生,皇后养育霄王有功,哀家既然承诺要留她在京城嫁人,就让她三天内成亲,祁家的家产中给她留一万两银子做嫁妆,等她出嫁后,再让祁家所有人去流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