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嵛这话一出,不等张家二姨开口反对,苏陌犁就着急道:“土地是咱老百姓的命,那些土地到了咱们手里连一茬都没种过你怎么就能将土地卖了,你还是不是老百姓?”
苏喜嵛很想说这土地就算留在手里你也种不到,还得搭上粮种和地税,想到两家是亲戚,他多少也要给自己二姨留点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爹,明年二月儿子就要参加会试,儿子想要买些往年科举的试题试着作答,答卷要花钱找知名文人帮忙点评,还要约上一些来京城赶考的举子谈诗作文,儿子手里也不能一点银钱都没,现在家里除了住的房屋土地就只剩下几个不值钱的下人。
这天寒地冻的不论是让外公一家还是二姨家从咱们的房子里搬出都显得咱家不厚道,那就只能卖掉土地。”
听事关苏喜嵛的科考,苏陌犁也不由思考起自家现有的这点积蓄。
自家的这些房子是不能卖的,能卖的就只剩下店铺和土地。
店铺是一家的经济支柱,没了店铺他家就没了经济来源,算来算去就只剩下卖地一条路。
眼见着苏陌犁就要松口卖土地,张家二姨着急道:“妹夫,土地就是咱老百姓的根,嵛哥儿科考需要的银钱想想办法也能凑齐,实在不行还可以和霄王妃以及璎姐儿借一点儿,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儿就将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土地卖了。”
苏陌犁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这辈子最不愿做的就是欠人情,就算欠的是自己的儿女,他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二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咱家能自己做到的事何必给两个丫头添麻烦?再说璎姐儿和王妃都是有婆家的人,为了那点银子,没得让婆家看不起她们。”
张家二姨很想说不管是护国公府还是霄王府随便从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都够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花用一辈子的,只要不动用公中财产,才没人管那么多。
“妹夫,璎姐儿和霄王妃手里都有他们的嫁妆,从那里面拿出一点……”
听张家二姨算计起苏喜璎和端木媱的嫁妆,这回不光苏陌犁脸色难看,就是张氏也变了脸色。
“二姐,璎姐儿本就是高嫁,这才嫁过去护国公府几天,就开始用嫁妆贴补娘家,你让她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谁的女儿谁心疼,张氏知道不管是苏喜璎还是端木媱都能拿出一些银两接济他们一家,他们却不能在自己还有余力的时候,就去找他们伸手。
“那你就舍得将刚买的土地卖出去?”
说来说去,张家二姨还是舍不得那些土地。
好不容易置办出来的家业张氏也舍不得就这么卖了,可是与儿子的功名相比那些土地又算得了什么?
“这不是家里有难处,等以后家里有了闲钱再买就是了。”
“妹子……”
张家二姨还想继续劝说张氏,苏喜嵛冷笑打断道:“二姨,你就不用再劝我娘了,他们早就将地契交给了我,土地要不要卖我说了算。”
说完,苏喜嵛不等张家二姨再次开口,转头对苏陌犁和张氏道:“爹,娘,二弟不在家,儿子明年会试后很大概率会分到外地去做官,到时候这些土地我们根本带不走。与其留到那时候再匆忙出手,还不如现在就卖了,等我们到了新的地方再重新购买土地就是。”
听到苏喜嵛会离开京城,苏陌犁对土地的那一点点不舍也彻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