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菊面色蜡黄身材中等,就是颧骨有点儿高,眉心有道皱印,那是时常皱眉留下的,看着难免显得苦相。
“何小梅偷盗了公家财产。”
跟队里的妇女,沈爱农一向很少打交道,这会儿面对唐秋菊的问话也只是言简意赅做出回应。
“那不可能!我家梅子最懂事了,咋可能偷东西!”
唐秋菊急了,眉心凹陷下去,“大队长,你说话可要注意些,梅子还没许人家,你可莫败坏姑娘家名声,那是要遭天谴的!”
沈爱农闻言便皱了眉,他不喜欢跟愚昧妇女扯掰。
“秋菊婶子你咋说话呢?动不动就遭天谴,破封建除四旧搁你这里没有用是不是?你这是迷信,是在封建复辟!那是要被批斗的!”
沈晚喜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唐秋菊立马就抖了,她可是亲眼看见过地主牛鬼蛇神坏分子被批斗的有多惨的。
“我、我没有……”
何小梅一直没说话,被唐秋菊打岔这几句话的时间,她平静了下来,将心中排演过的话镇定地说了出来。
“晚喜,你弄丢了镐头很着急,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过来诬陷我,且不说你不认识庄子里其他人,而我是你最亲近的朋友,你这么说我娘,也太不尊敬长辈了。”
何家门口一堆人堵着,早就引起围观了,这会儿正看着呢。
何小梅这话一出,附近村民都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沈晚喜。
沈晚喜本身在村里名声就不太好,好吃懒做任性骄横,现在被何小梅这话一说显得更是如此。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在村里只认识你,所以就只能诬陷你了?”
沈晚喜神情诡异,不太理解何小梅为什么逻辑如此清奇,但是其他村民好像有被她说服的模样。
一个名声不好的姑娘想推脱责任,可是不认识其他人,那怎么办呢?
何小梅平稳地说:“我没有这样说,但是你别忘记村里没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而我们是好朋友,我总不会害你。”
“哦,那你的意思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只能害你了是吧?”
何小梅有点儿摸不准沈晚喜到底想说啥了,“反正镐头是你弄丢的,你不能诬陷到我身上。”
沈晚喜笑了,何小梅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你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镐头是我在用,丢了那肯定是我的责任,但是如果是被人刻意拿走的呢?是不是拿走的那人犯了错,偷公家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没有读过书,说不过你。”
何小梅开始卖惨了,其他姑娘看着沈晚喜的眼神都有些嫉恨起来。
全村也就沈晚喜这一个姑娘运气好,爹妈肯供到初中,其他的读完个小学了不得了。
“行,我也不跟你扯了——”沈晚喜面无表情,“我上工头一天下午拔草,第二天下午开始翻水田,今天是第三天,我用镐头用了一天,而你今天上午才来找我,并且我俩在大路上就撞见了,根本没去田里。”
沈晚喜一板一眼条理清晰的开始理清楚这几天她的上工日程,尔后一字一顿,气质沉着道:“那我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用的是镐头!”
她用清晰的事情脉络打了何小梅的脸。
而何小梅呆住了,她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里疏忽,给了沈晚喜翻盘的机会,明明她都已经获得了围观群众的同情,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