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接近尾声,沈晚喜也在于家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小慧也只是堪堪能下地走几步,要做事那是不行的。
现在都怕她走几步摔了再上医院呢。
地里的活不再多了,于桂芳就跟于姥姥商量她停一天工,晚上她再带着喜儿回来。
沈晚喜更是许下承诺,“姥姥,我二哥今儿也回来呢,到时候我扯几尺布过来,给您做身新衣裳!”
于姥姥本来就已经被沈晚喜笼络过去了,现在自己在家休息一天还能换一身新衣裳,干嘛不呢?
于是这天沈晚喜就跟于桂芳回家了。
她俩回得早,路上没啥人,但还是有一些家庭条件可以不用干活的老太太扎堆闲聊。
“沈家的,从娘家回来了?”
这群老太太平时要么就干点儿低工分的活,要么就聚众嚼别人家口舌,沈晚喜一向是敬而远之。
于桂芳笑笑说:“嗯,回了。”
“你这一去可不少时候,家里都没人顾着呢,这可不好,你都是外嫁女了,管娘家那么多事干啥?”
于桂芳虽然性子强势,可是也不是对谁都强,对着这群长辈她也不会说什么,就只是笑笑。
沈晚喜笑呵呵说:“您说的是,管人家那么多事做什么?”
那老太太先还没听出是什么意思,得意洋洋的点头,然而在老姐妹的眼神下回过味儿来,看向沈晚喜的眼神便不善了。
“你这是啥意思?”
沈晚喜一脸无辜,“就字面意思啊!”
她无辜,先是叫那群老太太分不清她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迎合,再一细看沈晚喜,却觉得这姑娘好像美了许多……
不过这个想法都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算了,不跟你计较,不过你那刺儿泡是如何卖出去的?”
沈晚喜一愣,怎么就说到了这里?
于桂芳反应迅速,“什么刺儿泡啊?”
“嗐,都是一个大队的,瞒得住谁啊?我小儿子也从山里搞了点,去城里咋就卖不出价钱呢?还不抵你家闺女给小孩儿的价格,亏死了!”
“我家也是,卖了一次就不叫他去了,浪费时间,不如留在大队做工呢!”
一个出声,其他的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
沈晚喜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倒是有些惊讶。
她小看了这些队员的胆子啊!
这会儿还不许自由买卖,被抓到了那就是投机倒把,不光丢人,还要被关呢!这群队员居然都敢去县城卖?
于桂芳自然不会跟她们多说了,随意糊弄几句就跟沈晚喜走了。
一个吊眼长鼻的老太太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露出那口半没的黑牙不屑撇嘴,“什么德行!还是大队长家属呢,自私得很!只晓得自己赚钱,都不知道叫咱们一起赚!黑心肝的地主婆子做派!”
其他人互相看看,有的低声附和,有的干脆什么都没说。
沈爱农大小还是管他们的大队长呢,这些话可不好说。
沈晚喜路上在思考——虽然她早就预料到刺儿泡的事一定会传遍大队,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胆大心急,敢于做这事儿的还不少呢!
这样一来要从中分辨出到底是谁对沈家怀有恶意就没那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