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央醒来时,头昏脑涨,宿醉让她的大脑阵阵抽疼,眉头不由得狠狠皱着。
她按揉着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略带一丝茫然地看着熟悉的殿宇。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倏然间,昨天的记忆片段式纷纷涌上来。
朝央想起来,自己本是去劝慰花七七,后来和她喝起了酒,再后来……喝嗨了,断片了。
嗯……
那是谁把她送回来的?
唐寻?夭夭?还是……白岑?
朝央一边思量,一边绕过屏风,走出内室。
甫一抬眸,就和外殿玉榻上、那名昏睡多日的男子来了个对视。
朝央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咳咳。”男子掩唇轻咳两声,随即艰难地撑起身子,半靠在玉榻上,道,“敢问阁下是……”
朝央挑了挑眉,说出名字:“朝央。”
身着淡紫色绣霜枫纹道服的男子声音温和,礼貌道,“多谢朝央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灵鸿门首席弟子,赵承意。”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请问,在下昏迷多久了?”
“十来天了吧。”朝央思绪转动,想起某人,冷淡道:“救你的人是真亦宗的紫凌真君,他已经离开了。”
“原来如此,真君恩情承意自当铭记在心……”赵承意敛眸,思索片刻,又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叨扰姑娘了。”
说着,便不顾伤势还未痊愈的身体,就要起身下榻。
“等等,你是不是有个叫赵澄的弟弟?”
电光火石之间,朝央突然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了。
那次在唐寻的山海云霄图里,赵家家主称他的长子为承意。
赵承意面带惊诧,疑惑地看向朝央,“姑娘认识他?”
“没错,我们算是朋友,当初我听说他被皌煞门带走了,疑心有诈,便想来探查一番,可苦于找不到皌煞门入口……”
当然后来她从紫阳那里得知赵澄安然无恙,便也歇了找他的心思。
如今看来,怕是没这么简单。
赵承意的手紧紧攥着玉榻扶手,表情沉重,“姑娘有心了,当初阿澄被无故带走,我为寻他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皌煞门所在入口,可是……”
他胸口起伏,心绪明显不稳定,“我见到他时,他神思恍惚,竟然不认得我了!那些人不知对阿澄用了什么邪术,他整个人如同一具傀儡,根本不肯随我离开!”
他自己当时也是拼尽全力才侥幸御剑逃离,后灵力不支坠入河中。
“怎会如此?”朝央惊呼,明明在山海云霄图看着他挺正常啊。
不,或许是她忽略了什么细节。
“……这么说来,你的这身伤是皌煞门干的。”她回忆起白岑提到过皌煞门和那邪教的密切联系,不由问道,“你可曾听说乌赞教?”
赵承意摇头,“不曾。”
朝央摸了摸下巴,跟他简单说明了先前的经历,询问其看法。
赵承意皱眉道:“听姑娘所言,那皌煞门不仅囚禁阿澄,还暗中创建邪教,驭使妖族替他们办事?他们到底在筹划什么阴谋?”
“呵,谁知道呢。”朝央冷哼。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她看着赵承意眉宇间难掩的焦灼,便道,“皌煞门似乎很难对付,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赵承意声音沉沉:“不管怎样,都要先把阿澄救出来,他在那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