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央慌忙接住直往下坠的男子,滚落在地,顾不得摔疼,她死死抱住被血色浸透的白岑,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死了。”
凤羽落在她身侧,道。
朝央倏地收回手,摇着头道:“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他可是真亦宗的紫凌真君啊,大名鼎鼎的仙门第一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凤羽凝眉沉声道:“朝央,我很抱歉,但他的确死了。”
“不会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和他去过天界,他能和天界神君一战而不落下风!他身受重伤却能够自行疗愈,还有,他中了蚀心虫粉都没事!你看,他刚才还在跟你激战酣畅,在他身上,什么样的奇迹都有可能发生!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你别想骗我!别想骗我!”
朝央失控地大喊道,面色惨白,手不受控制地哆嗦,整个人陷入一种盲目的痛苦中。
她想要给白岑输送灵力,可惜她本就不多的灵力已然耗尽,根本挤不出一丝一毫,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把血喂给白岑,希望这所谓的神系血脉能够救活怀中的人。
只是,都是徒劳。
凤羽看不过去,一把拽开朝央流血的手,道:“你冷静一点!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冷静?!”朝央甩开凤羽,“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他没了宗门大道的束缚,我也不再执着于回到我的世界,那团不停作妖罪恶滔天的稻草也死了,现在你告诉我,他死了,回不来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朝央把头埋进白岑颈前,悲恸得泣不成声,“我为什么没认出他来?还帮着你杀了他……为什么啊……”
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朝央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白岑的衣襟,化染开已经凝固的血渍,凤羽和远远躲在一角的阿遥静静地看着她,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言的悲伤。
半晌,她似是哭够了,抬起头来,面色平静而绝望,冷声道:“说吧,杀他的理由。”
她当然看得出来白岑的不正常,不然也不至于差点把他误认成鹤竹。
凤羽长叹一声,道:“其实,从被嬛姬骗去取无心草后,我就慢慢察觉出了不对劲,她身上的气息很像我在一间客栈里见过的一名妖物,随后我连夜赶回,途中得知无双阁在高价拍卖一株无心灵草,循迹而去,却……”
凤羽顿了顿,看了一眼死去的白岑,继续道:“却看到了神志不清、魔气缠身的他,幸好有我阻止,否则那无双阁就血流成河了。而后我带着他一起回浮花城,他经常陷入魔怔,魔怔时完全没有理智,嗜血凶残只想大开杀戒。”
朝央敛眸,失神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凤羽摇头道:“唉,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个风姿容华不输于我的男子变得比野兽还野兽,魔性大发时简直能把人折磨疯!要不是他戴着那面具,恐怕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看好他。”
“那他有没有清醒的时候?”
“有,很少,就只醒过一次,就是临近浮花城,我说要带他去见你的时候,他短暂恢复了神智。”
朝央倏地抬眸,“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喏,如你所见,自己给自己布了个阵法,还把无心草给了我,让我交给你。”说着,凤羽掏出一株翠色晶莹的灵草,递给朝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