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央闻言嘴角微抽,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警觉性感到汗颜,还是该感叹鬼帝和阿魇隐匿气息的功夫太好。
冷幽确定朝央没事,便道:“既然丫头你醒了,我也该去看看阿御了。”
阿魇看朝央两人一眼,又看了看冷幽离去的背影,道:“我也去看舅舅,不打扰姐姐跟这位白衣哥哥了。”话毕,蹬着小短腿追冷幽而去。
走、走了?不叙个旧么?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跟鬼帝说,还想叫一声……父亲。
朝央掩饰般清咳两声,抬眸见白岑眼神飘忽脸颊微红,根本不敢直视她,顿时心里一乐。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比她更尴尬,她就不没那么尴尬了,于是打量起周围来,片刻后疑惑道:“极乐殿?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和阿魇又怎么会……诶?这个阵法是——”
朝央无意间一低头,就发现脚下一方地板用奇怪的颜料绘着一个复杂的阵法,红黑交错,略显诡异,但不带半分煞气,想来应该无害。
白岑等了片刻,没等到朝央把方才被打断的‘补偿’继续下去,抿了抿唇,答道:“这是鬼帝陛下设的阵法,专为召唤神识所用。”随后又向朝央伸出手,道,“先出来,等会儿我慢慢告诉你。”
“等会儿?”现在不行么?朝央一边想,一边把手递给他,从阵法中心走了出去。
白岑道:“嗯,还有个麻烦要解决。”
麻烦?朝央还没问出对方指的麻烦是什么,就听一道极富质感又略带沙哑的男声骤然响起,“哈,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朝央还真是三心二意呢。”
朝央蓦地回头,只见从石柱后走出一道颀长俊挺的身影,唇边挂着浅浅笑意,面上却森寒无比,正是元荻。
元荻站定在距离两人数米远外,瞥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微眯眼,随即死死地盯着白岑,目光吃人一般可怖,眼底有滔天恨意弥漫开来。
又是他!
他可以在朝央面前保持正常,但前提是,没有外人来横加干涉。白岑,白岑,这个人简直就是横亘在他和朝央面前的一根毒刺,拔不掉弄不死,阴魂不散!
白岑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回视,一双琉璃般的清透眸子闪烁着幽芒,他薄唇轻启,冷冷道:“不请自来,夺人所爱。”
元荻冷笑一声,道:“不请自来?我是为了朝央而来,何须你请?至于夺人所爱?我看这几个字比较适合你吧,你知道我和朝央在鬼域的半年有多恩爱吗?如胶似漆……”
“喂你别乱说——”朝央话语未尽,就听‘铮’地一声,剑光掠过,白岑已经提剑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