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森和游存之入座后，林霏开就不说话了。

安静听他们在说什么。

“小墨大人，您能回扬州来见老朽，老朽万分感激。”

“游老不用客气，虽说你我是同乡，但我们见面本就是利益互换，出了这个门谁都不欠谁的。”

“小墨大人，如此坦诚，老朽自愧不如。”

“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这世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牧言，给了他生命，却从未教养过，我只希望，我的事情，不要影响他的前程。”

“恕我直言，我只能保证在圣上询问我此事的时候，实话实说，当年送孩子的事情，确实发生在朝廷授予游老官职之前，我父亲那里是有牧言登记在牧家的人口记录，时间也早于朝廷圣旨，这个东西造不了假的。”

“有墨大人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游老，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你的见识比我要多得多，我既然承诺帮你，定会做到，可真追究起来是没用的。”

墨森为人正直，虽说此刻正在利用游存之，但也没说一句谎话。

“我当然不可能只求墨大人帮小儿。”

“这个不是帮忙的事情，所有的人说的都是事实又能怎样，如果对手死抓着出身这点不放，我想圣上也不会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用人。”

“感谢小墨大人如此坦诚，道理老朽怎会不懂，只是为人父母，总要做些什么，孩子争气考上了举人，我做父亲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即使是徒劳，我也愿意试试。”

“即便这么做会有很大的风险？”

游坦之当然知道风险大。

只是他想到的风险，和墨森所想根本不一样。

他之前去求过墨森的父亲，扬州太守墨大人，想要让他帮忙证明牧言早就不是游家的人，当时墨大人就提出了交换条件。

就是六年前，游存之贪污案的真相。

游存之同意了，但也只是答应把自己的经历完完本本的写出来，但不提供任何证据。

墨大人同意了。

他不是包青天，对查真相没兴趣，他只是想知道京城的关系网，不要让儿子走错路而已。

游存之没想到，之前说好的，写好后直接送扬州知府就行，结果变成了小墨大人要见他。

毕竟有求于人，不得不赴约。

“生命与我而言，不过是苟且，想当年老朽也有宏图伟志，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值一提。”

“游老，你想过没有，你去求你之前的同僚，帮你说话，提拔牧言，但其实他们才是最不想让牧言进官场的人。”

“和他们空口白舌说再多也是无用，我当然是有东西的。”

这话常骥和林霏开都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当年贪污朝廷修堤坝款的案子，游存之不过就是一个顶包的。

此刻游存之想用自己的付出，换儿子的前程。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其实以游存之的心气。

两榜进士沦落成杀手组织小头目，已经算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最大的希望和活着的动力就是牧言。

为此他愿意付出生命。

“好，我要的东西你都给我了，交易完成。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茶馆伙计上早茶，两人不再聊天。

虽然游存之走到这步，也是罪有应得。

可林霏开听他和墨森聊天，就觉得很不舒服。

莫名悲凉。

于是主动提出想回府，常骥也觉得林霏开留在此处意义不大。

自己盯着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