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有一个尚四局,里面的匠人,专门负责给后宫妃嫔制作各式各样的钗环首饰。
陈山是其中的佼佼者,据说做出来的东西,连太后都赞不绝口。
只可惜陈大人身子不太好,几年前就辞官养老去了,王爷突然寻他,除了为王妃,还能为什么。
“稍后你随本王去寻陈大人一趟。”
“是。”
……
这场细雨下了三天,总算停了。
王府的屋檐下,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柱,院内的红梅数也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半倒着。
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秦王却已起身,准备去上朝。
“王爷,别忘了带上我给你准备的暖袋。”柳凝歌含糊不清的交代了一声。
“嗯。”
暖袋是用棉花缝制的,摸起来非常厚实,将双手插入其中,没一会儿就能冒出热汗。
作为男人,贴身带这种东西未免显有些难看,可这是柳凝歌亲手准备,他无法拒绝。
“本王先走了。”
“路上小心。”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重复,秦禹寒却丝毫不觉厌烦,反而乐在其中。
今日的朝会耽搁的有点晚,不断有官员禀告各地百姓受灾情况,结束时,已临近晌午。
秦禹寒虽然是皇子,但一向不与朝臣私下往来,相反,太子秦竹去哪,都有一群人簇拥。
两人一起走出大殿,一个周围冷冷清清,一个则四处寒暄,谈笑风生。
快走到宫门口时,太子拦住了秦王的去路。
“皇弟,近来身子可还好?”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弟很好。”
“雨水刚停,地上都上了冻,你腿脚不方便,走路可得小心点。”
“是。”
秦竹面含微笑,锐利的视线不停打量着秦禹寒。
这病秧子不久前都快咽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朝堂,且脸上一点病色都看不出来。
这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那毒已被解了?
不可能!
毒已入骨,就算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废物躺在床上等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可还有别的事?若没有臣弟就先回府了。”
“不急,你我兄弟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你成婚后,为兄都没有上门恭贺过,实在不应该。”
“殿下日理万机,不必为了这点小事挂心。”
“你是本太子的亲弟弟,娶的就算是我的弟妹,怎能算是小事?改日,我让人送一箱贺礼过去,就当是补上了。”
“那臣弟在此多谢殿下了。”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只是皇弟腿疾尚未痊愈,平日里还是多注意休养,整日沉溺于女色,夜夜笙歌,有损于皇室颜面。”
这话听着是在关心,可仔细一琢磨,就能品出嘲讽的意味。
秦王冷眸一沉:“殿下是如何得知我沉迷女色的?”
秦竹楞了片刻,含糊道:“那日你与王妃在马车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我岂会不知晓。”
“是么?”
两人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风不断从衣衫钻进领口,太子自己都快受不住了。
该死,本来想多让这病秧子吹一吹冷风露出破绽,没想到天气这么冷,再站下去,他就该染上风寒了。
“时候不早了,皇弟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是,臣弟先告退。”
秦禹寒拄着拐杖坐进了马车,确认脱离了太子的视线范围后,立即捂着唇,剧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