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不敢多问,等到池子挖掘完成,又被吩咐去寻了许多砖头来。
忙碌到天黑,柳凝歌才稍作停歇,后山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蓄水池,看起来颇为怪异。
“王妃,这难不成是用来沐浴的?”
柳凝歌投去了一抹赞赏的眼神,“聪明!”
“可这未免太简陋了,王府里有浴汤池的。”
“虽然看着简陋,但用处极大。”她不想过多解释,“行了,先回去吧。”
“是。”
这个时辰,秦禹寒已回了王府,此刻正静静坐在内室里翻看公文。
“王爷回来了,用过晚膳了么?”
“嗯,听赵嬷嬷说你在后院忙碌,在忙些什么?”
柳凝歌咧嘴,神神秘秘道:“王爷,你再耐心等两日,很快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秦禹寒心头的弦被拨动了一下。
“没错,你一定会很喜欢。”
“嗯。”既是礼物,那他耐心等着就是了。
“对了,你今天有没有见到沈将军?”
“未曾,怎么了?”
“是那群流民的事。”柳凝歌提到这个就头疼,“原本将这些人安排进庄子里是暗中进行的,并未张扬开,可不知是谁将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弄得大江南北都快知道了。”
秦禹寒挑眉:“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
安置流民,心慈仁善,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获得百姓称赞与好感。
“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对你而言就未必了。”
原本想着江南流民颠沛到了京都城外,这种事有损皇家颜面,所以才想尽法子隐瞒。
可现在倒好,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等传到皇帝耳朵里,肯定会责备太子办事不利。到那时,太子就会觉得是秦禹寒从中作梗,从而将怨气转到他头上。
“无需担心,纵使太子是储君也威胁不了本王。”
柳凝歌红唇轻抿,突然将脸凑到了秦禹寒面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
“你也是皇子,难道就从未肖想过皇位?”
“想过。”秦禹寒承认的十分坦然。
“那你为何不争不抢,也从不在朝廷里培养势力?”
秦禹寒直视着柳凝歌,目光透过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人。
“曾经母妃也问过父皇这个问题。”
“你母妃?”
“先帝膝下皇子众多,父皇是最出色的,可偏偏是庶出,没能入主东宫。那时母妃问父皇,为何不争不抢,而是甘心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
“然后呢?”
“父皇说,一旦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就会失去很多东西,即便是自己最珍视的也未必能保全。”
“可你父皇最终还是成为了皇帝。”
“所以他失去了。”
柳凝歌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你是指你的母妃?”
“嗯。”
父皇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将母妃册封为皇后,可为了稳固朝堂,只能娶母家更强大的年氏当皇后。
母妃屈居为妃,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旁人恩爱缠绵,最终抑郁成疾,撒手而去。
“你与你父皇不同,他有最珍视的,可你没有,为何不能搏一搏?”
“你怎知本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