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一枚镶嵌在肉里的倒钩被成功取出,柳凝歌舒了一口气,脱下了沾满血的手套。
温太医:“这样就没事了么?”
“嗯,暗器已经取出,伤口也被缝合,休养一个月就能痊愈。”
“秦王妃妙手回春,犹如华佗在世,老朽拜服!”
“温大人谬赞了,其实你的医术与我不相上下,只是我们两人用了两套截然不同的治疗方式而已。”
中医文化博大精深,温太医仅靠着草药就能救死扶伤,名扬大梁,这一点她自愧不如。
温太医摸了摸胡须:“究竟是何人能将王爷伤成这样。”
谁人不知秦王殿下武功卓越,更何况受伤的地方还是在京都城内,行凶之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呵,偌大京都,除了那人,还有谁会下此毒手。”
“您是指太子?”
柳凝歌不语。
温太医摇头叹息:“为医者,本不该议论朝堂之事,但老朽不得不多言一句,当今太子并无所长,将来就算坐上了龙椅,也不会是一位仁善的帝王。”
“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偏偏皇上看不透。”
“皇上眼明心亮,岂会不清楚太子心性。只是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庶,更何况还有皇后母家在背后压着,纵使秦王殿下是不世英才,也只能屈居王爷之位了。”
柳凝歌红唇轻抿,“温大人是实在人,但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与旁人提起。”
议论储君之位,按罪当斩。
“王妃放心吧,若非将您视作知己,我也没胆子说这番话。”
“今夜辛苦大人了,稍后我派人将您送回府中。”
“好。”
温太医很快被送出了府,柳凝歌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替秦禹寒擦拭了一遍身体,鼻翼莫名有些泛酸。
虽然早就猜到了太子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害这男人伤得这么重。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这份亏欠究竟该如何才能还的清。
“凝歌。”
柳凝歌正思绪游离,床榻上的男人蓦的梦呓了一声。
“王爷,我在这!”
“别怕,本王会护着你。”
“别离开本王。”
“……”
男人的声音沙哑破碎,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可话里的情义却有千斤之重,压的柳凝歌喘不过气。
秦禹寒这是……动情了?
联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柳凝歌愈发觉得心潮汹涌。
还记得最初认识的时候,这男人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拒之千里之外。可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竟然变得这么亲昵了?
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形影不离。
若不是动了情,秦禹寒怎会流露出旁人从未见过的神情,说出那么多令人误会的话?
她究竟该如何回应?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拒绝?!
想到这个词,柳凝歌突然恍惚了一下。
自己真的还能拒绝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