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还在不断往外渗出,女子痛苦的喊叫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聚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觉得柳凝歌疯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如何能接生?!”
“是啊,这姑娘看着如此年轻,一定没生过孩子,由她来接生,这不是胡闹么?!”
三三两两质疑的声音回荡在人群里,其中也有些好心的加入了这场救治。
“别说风凉话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对,前面有个铺子卖被褥,我这就去买一床来。”
四周乱成了一团,柳凝歌无暇去管这些,视线紧盯着妇人,“孩子就快出来了,用力!”
“好疼,我快要没力气了。”正常的生产都疼的死去活来,更何况这妇人还是早产,此刻她满头都是冷汗,脸上布满了泪水。
“没力气也得咬着牙坚持,孩子在肚子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妇人浑身颤抖,母亲的本能却驱使着她竭力保持清醒。
唤作果儿的丫鬟在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经过一番努力,宫口终于彻底打开,胎儿很快就能降生。
好心的路人将买来的被褥垫在了产妇身下,还多买了几块布用来遮掩。
周围的目光被彻底隔绝开,柳凝歌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从实验室里取出需要的手术器械。
“大夫,为什么我的孩子还没有出来,他是不是出事了。”产妇一颗心全都牵挂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趁着停下歇息的空闲反复询问着。
“没有,孩子很好。”柳凝歌出声安抚着她,实则心已经沉到了底。
这个胎儿有些大,如果不侧切,根本不可能出的来,再耽搁几分钟,孩子真的会缺氧窒息。
她不再犹豫,心中默念,掌心里出现了一把剪刀——手术刀!
锋利的剪刀将皮肉剪开了一部分,妇人疼得哀嚎不止,额头青筋根根暴了出来。
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朝,秦禹寒从前还没什么感觉,如今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之前他也幻想过生米煮成熟饭,让柳凝歌怀上自己的孩子,这样就一辈子都绑在一起,可此刻,这个想法被彻底放弃。
“到底还能不能行,这都多久了还没生出来。”
“我看这妇人力气都用尽了,估计真的要一尸两命。”
“唉,可怜呐,都怪这姑娘,非要逞能。”
“什么姑娘,分明是杀人凶手。”
众人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柳凝歌身上。
秦禹寒冰冷的视线从这群人身上扫过,眼底染上了浓浓的戾气。
嚼舌根的人们被这抹眼神吓得闭上了嘴,仿佛只要再多说一个字,脑袋就得从脖子上搬家。
生产中的妇人头脑越来越昏沉,连哭喊的力气都快没了。
“果儿。”
丫鬟抽泣着攥住了她的手,“夫人,奴婢在这里。”
“若我这次没能撑过去,记得将我的尸身送去南阳,爹娘还在等着我回家。”
“你的卖身契已经被我焚毁了,自己寻个好人家嫁了吧,不必再为奴为婢伺候旁人。”
“不,奴婢哪里也不去,只守在夫人身边。”
主仆二人哭成一团,仿佛真的到了生离死别之际。
柳凝歌忙碌着将孩子弄出来,不耐烦道:“有时间交代遗言,倒不如省省力气一会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