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佟氏离开了济世堂，柳凝歌坐回案台前，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

但凡手里捏着些许权势的人，没有谁不会肖想那张龙椅。

慕容华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距离坐上万人之上的位置只差一步之遥，怎么可能甘心看着秦竹顺利登基？

只要这两人站在对立面，彼此算计争斗，到时候夹在中间的就是皇后。

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亲弟弟和母家，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都是从心底里剜去一块肉。

倘若最后太子赢了，慕容华丢了性命，皇后与秦竹之间的母子关系肯定会多多少少生出嫌隙，再也不可能如从前一般。

可要是慕容华赢了，皇后痛失亲生骨肉，又怎么可能不怨恨母家？

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对柳凝歌而言，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座山观虎斗，不费任何力气就能让这群人斗的你死我活，这才叫痛快。

午后，佟婉容的心上人如约而至。

这男人脸上的烧伤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不止是脸，连带着身上的皮肤也有烧伤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公子如何称呼？”

“草民顾夏。”

顾是这男人的本姓，被佟家收留后，改名成了佟夏。

这个名字本该一直沿用下去，可因为那把大火，佟夏已化成了一捧灰尘，如今苟活在世间的，只有顾夏。

“顾公子，你这烧伤的疤痕想要彻底除去恐怕不太可能。”

顾夏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并未表现出失望，“没关系，我已经习惯这些疤痕的存在了。”

“虽说不能除去，但我还有另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顾公子可曾听说过易容？”

顾夏点点头：“听过。”

“我可以为你制造一张人皮面具，覆在脸上后，可以彻底改变模样，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可人皮面具并不能时时刻刻覆在脸上。”

“没错，睡觉时得拿下来，但白天可以戴着，如此一来，你就不用再遮遮掩掩度日了。”

自从死里逃生之后，顾夏每日都在躲躲藏藏，生怕这副模样会吓到旁人，此刻听到柳凝歌的话，难免期待了起来。

“那就劳烦王妃制一张面具，这份恩情，我今后定会报答。”

“顾公子客气了，这是我答应佟小姐的，无需感谢。”

柳凝歌起身去了后院，着手准备这张易容用的面具。

说是人皮，其实只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仿真皮肤，轻薄如蝉翼，能透气又能紧贴着面部，哪怕沾了水都不会脱落。

既然要斩断过去，那就不能再使用从前的样貌，柳凝歌特地做出了一张俊逸的面容，完成后，递给了顾夏。

“顾公子试试看。”

顾夏将人皮面具覆在脸上，看着铜镜里那张陌生的面容，饶是七尺男儿，也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虽然和从前判若两人，但至少算是正常模样了，今后再也不用躲在阴暗处守护心爱之人。

“王妃，您这份恩情，顾某没齿难忘！”

“顾公子客气，眼下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王妃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