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秋这些年来做的事,骂一句歹毒都算轻的,如今惨死也算遭了天谴,根本不值得同情。
念着老夫人正伤心,这些话她并未宣之于口。
“祖母,三妹下葬之后,您打算如何安置高氏?”
“她只有柔秋一个女儿,现今又失了宠爱,在府里恐怕不会太安分,我打算将她挪去外面的庄子,再派几个下人伺候着。”
“祖母心慈,可高氏未必愿意接受这份好意。”
“这件事由不得她。”老夫人敷了会儿冰,眼睛舒适了许多,“凝歌啊,柔秋没了,相府与太子府的婚事你如何看待?”
“父亲并未对外宣告究竟是将哪位女儿嫁给太子,三妹死了,四妹正好能够顶替上去。”
老夫人在后院里跟女人斗了一辈子,怎会看不透这件事里的弯弯绕绕。
她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为了一桩婚事,害得姐妹相残,还搭进去一条命,真的值得么?”
“贪婪和欲望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祖母,您今后在府中,定要多提防四妹。”
“放心吧,祖母心中有数。”
“嗯,王府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孙女就不在这久留了,过几日再来探望您。”
老夫人点头,“去吧。”
柳凝歌乘坐马车回了王府,当天傍晚,外面就传出了太子要迎娶相府四小姐的消息。
柳柔秋的尸骨还躺在灵堂棺椁里,她为了能够成为太子侧妃,舍弃清白名誉,最后竟是为旁人做了嫁衣,也不知在太子与柳若霜的洞房花烛夜上,会不会气得从墓地里爬出来。
天色渐暗,秦禹寒披着夜色走进了院子。
柳凝歌吩咐知夏送来几道清淡的小菜,两人坐在桌边,商议着正事。
“今天朝堂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太子当众向父皇求娶柳四小姐,婚事定在了下月初八。”
“之前许多人都认为柳柔秋是与秦竹在湖边私会之人,猎场里丢了性命也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可这桩婚事一定,倒堵住了百姓的口舌。”
若从始至终,太子心仪的都是柳四小姐,那柳三小姐的死就成了一场意外,也没谁敢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柳凝歌饮了一杯酒:“柳若霜这个局做的太过巧妙,我甚是敬佩。”
这个女人在后院里做小伏低,从不争强好胜,也不拔尖冒头,为的就是今日一鸣惊人。
不管柳迎春也好,柳柔秋也罢,在柳若霜眼里,都是攀附权贵的垫脚石。
“她与你积怨颇深,今后你行事定要多加小心。”
小女人莞尔:“凭那女人的本事奈何不了我,放心吧。”
“嗯。”
‘喵~’
最近柳凝歌忙得脚不沾地,倒是忽略了踏雪。
小白团子撒娇似的在她鞋子上蹭来蹭去,憨厚的模样很是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