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眼睛微眯。
既然院子里的下人和吃的食物都没有出问题,那这套茶具,就是嫌疑最大的。
若是有人将茶具给患病的人用过,再给祖母使用,染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孙嬷嬷,这套茶具是哪儿来的?”
“回王妃,是潘姨娘送来的。”
柳若霜柔声道:“二姐,你该不会怀疑我小娘在茶具上动了手脚吧?”
“凡事多留一份心眼总归没错处。”
“留心眼确实没坏处,可也不能给无辜之人乱泼脏水,二姐怀疑是我小娘做的,总得拿出证据来。”
“这个简单。寻几个丫鬟,用这只杯盏喝下茶水,如若发病,就证明的确有问题。”
“何须如此麻烦,为证小娘清白,我亲自喝!”柳若霜恼怒的夺过了她手里的杯盏,倒了一杯茶,仰起头一饮而尽。
柳凝歌慢慢翘起嘴角:“外面风寒传的到处都是,四妹在太子府里,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染上风寒,要不这样,父亲也用这杯盏饮一杯茶,若是你们二人都没有发病,就能证明潘姨娘是清白的。”
“这……”柳建南有些犹豫。
“父亲,小娘向来孝顺祖母,怎会用这样的龌龊手段害人,难道您信不过她么?”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自然是信的。”柳丞相不再迟疑,拿起杯盏喝下了茶水,也不知是否是故意,将杯子放回桌上时,手忽然抖了一下。
那瓷器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柳若霜怒目圆瞪:“二姐,这下你满意了么?”
“满意至极。”柳凝歌悠然一笑。
老夫人还在昏迷中,估摸着暂时不会醒。
柳若霜刚成亲不久,不适合在相府留宿,很快便带着人离去了。
柳建南一刻都不想看到柳凝歌的脸,也跟着离开了寿安院。
姜氏瞪了地上的碎瓷片,怒气腾腾走了。
喧闹的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去,柳凝歌吩咐孙嬷嬷先下去,独自守在床边。
老夫人并没有昏睡太久,午夜便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柳凝歌慵懒坐在软榻上的身影。
“凝歌?”
柳凝歌抬起头,回了一抹很淡的笑容,“祖母身子可舒服些了?”
“出了一身汗,好多了。”
“那就好,相府里不太平,您处在风口浪尖,更该多留意几分。”
老夫人撑着坐了起来,哑声问道:“是姜氏害我?”
“您猜错了。”
“难道是潘氏?”老夫人想不通,“她为何要害我?”
“京中风寒之症传播甚广,这病虽然不算凶恶,可您这把年纪,要是染上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柳凝歌拿起手边一只茶盏,举在半空中,细细观摩,“相府管家之权始终在您手里,姜氏无能,做不了当家管事之人,可潘氏颇得父亲宠爱,女儿又嫁入高门,她怎甘一直屈居在妾室之位?”
老人总算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潘氏故意设下了这个计谋,想要害死我,再将罪名推到姜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