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将那枚耳坠递了过去,“这应该是你们玉楼的手艺吧?”
掌柜接过坠子瞧了眼,“是玉楼锻造的,里头的玛瑙,是半年前从西域运来的,颜色很纯正,只是表面怎的有焚烧过的痕迹,是不小心掉进炭盆里了么?”
“掌柜能否告知这耳坠是何人定制的?”
“玉楼每天都得做许多生意,且同一批坠子会卖给许多人,王妃这个问题,着实为难在下了。”
“是么?”柳凝歌拿回坠子,不温不愠道,“据本宫所知,玉楼出售的首饰,每一件都是专门定制,哪怕外形再相似,也会有细微不同。”
掌柜从容应答:“那都是噱头罢了,这年头生意难做,不弄点特别的,怎么吸引客人?”
“看来掌柜是铁了心不肯说实话。”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王妃这话不知从何说起啊。”
此人老奸巨猾,打太极的本事非常人能及,柳凝歌知晓,这样耗下去什么话都不可能套的出来。
她不紧不慢的坐下身:“听闻不久前,皇后娘娘在玉楼里订了一套头面,掌柜制出了三款,都没能让娘娘满意。”
“玉楼里的匠人自然是比不得宫里的,皇后娘娘不满意,是我们无能。”
“皇后可不是个好应付的,倘若再耽搁下去,怕是会降罪于你。”
掌柜竭力保持着笑容,可眼底的焦灼是骗不了人的。
若是得罪了皇后娘娘,那些权贵夫人肯定不会再来这里买首饰,到时候,玉楼就该面临倒闭了。
“本宫有法子帮掌柜一把。”
“哦?”掌柜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莫非王妃认识哪位锻造首饰的高人?”
“高人就在你眼前。”
“在下只听闻过王妃医术了得,没想到还懂制作首饰?只是皇后娘娘向来挑剔,寻常款式怕是入不了眼。”这话,摆明是瞧不上这位秦王妃。
柳凝歌闻言,悠然一笑:“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本宫帮掌柜解决困境,掌柜告知本宫这坠子究竟卖给了何人。”
掌柜的很犹豫。
秦王妃无缘无故拿着坠子来询问,肯定有所图,他不想掺和进那些是是非非里,可玉楼面临生死攸关之际,他实在舍不得多年心血被毁。
“好,在下答应王妃,但告知买家前,王妃需要先让在下看到图稿。”
“给本宫准备笔墨纸砚,再准备一间僻静的房间。”
“是。”
其实,柳凝歌并不懂首饰设计。
她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哪有闲工夫琢磨这些?但恰好有不少医学杂志,期间的广告页面不乏首饰珠宝,随便搜找一款画出就能应付过去。
半个时辰后,柳凝歌将图纸交了出去,掌柜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妙哉,妙哉!将金丝拧成凤凰,再制作成头冠,不但雍容华贵,也能与许多时兴的发饰搭配,王妃,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掌柜的抬爱了,皇后喜好奢靡,先前玉楼里制作的款式都太过素雅了。”
“王妃说的是。”
“现在可以告诉本宫买耳坠的人是谁了么?”
掌柜珍宝似的将图纸收好,道:“是一位很年轻貌美的姑娘,听口音,不像京城人士。”
“那你可知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玉楼只负责做生意,不会问的如此详细,不过那姑娘耳朵上佩戴着珊瑚珠。”
珊瑚珠珍贵,都是外邦上供来的,除了分发给后宫妃嫔,其它的都会给太子与秦王。秦王府库房的小匣子里就装了不少珊瑚珠。
莫非那女子是太子养在后院里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