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柔妃娘娘了。”
“是啊,朕这一辈子真心爱过的女人,唯有柔妃,只可惜红颜薄命,这么早就让她去了。”
曹允低着头,不敢再接话。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皇帝推开了面前的参汤,神情悲痛。
这样的情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演一次,曹允几乎快麻木了。
深情的戏码感动的往往只有自己,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皇上,秦王在殿外求见。”太监前来禀报。
皇帝从悲痛中清醒,“让他进来吧。”
“是。”
门外,秦禹寒一手住着拐杖,另一只手捧木箱,逆光走进了养心殿。
皇帝看着来人,莫名有些恍惚。
他和母亲长得很像,至少有七分相似。
柔妃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双眼,碎着星辰,一颦一笑皆是柔情。
秦禹寒虽然遗传了母亲的眼眸,可眉宇过于冷厉,自带疏离与清冷。
皇帝不禁想起了幼年的二皇子。
那时他被柔妃宠坏了,整日顽劣跳脱,惹下了不少祸。
那样活泼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儿臣拜见父皇。”
帝王回过神,“平身吧,你伤势还未痊愈,你特地前来,是想为秦王妃求情?”
“儿臣并非为了凝歌,而是想与父皇叙叙旧。”
“叙旧?”
“是。”秦禹寒将木箱递给了曹允,“劳烦曹公公将此物交给父皇。”
曹允慎重的举着木箱跪在了龙椅前,“皇上。”
皇帝迟疑片刻,伸手打开了箱子。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摆放着一枚染了猩红之色的玉佩。
曹公公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眼,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若没记错,这玉佩,是皇上当初送给柔妃的定情信物。
此物应该随着娘娘一起下葬了才是,王爷为何要呈到皇上面前?
果然,皇帝看到玉佩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秦王,你这是何意?”
秦禹寒没回答,反问道:“父皇可否知晓玉佩上为何会沾染猩红色。”
“陈年旧事,朕早就忘记了。”
“父皇忘记了,可儿臣不会忘记。”秦禹寒语调不急不缓,说出的话如锋利的匕首,用力刺在了皇帝心尖上,“那时母妃躺在冰冷的宫殿里,身体逐渐腐烂,玉佩被紧紧攥在掌心,浸满了血水,儿臣回去后仔细清洗过,可无论怎么洗,还是抹不去那抹血色。”
“够了,不要再说了!”
帝王已在发怒的边缘,曹允紧张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柔妃的死是皇帝的禁忌,宫里内内外外无人敢提起,秦王今日莫不是中邪了,竟然特地跑到养心殿来说起这些?
秦禹寒仿佛没有感受到天子的怒火,继续道:“父皇,当年的事真相如何,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罪魁祸首在后宫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宠富贵,是时候该偿还了。”
“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儿臣很清楚。”
“砰!”
皇帝怒火攻心,将桌案上的折子全部拂向了地面:“秦禹寒,别以为你是柔妃所生,朕就会肆意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