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与秦王一体,她的话,北大营将士不敢违逆。
众人卸甲退离了皇宫,政务殿外灯火通明,帝王远远看了柳凝歌一眼,其中情绪难以窥探。
将士一退,文殷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手中紧攥着佩剑,神情一如年少时的文老将军,皇帝不禁有些恍惚。
“文贵人,你下药谋害朕,此罪当诛。”
“无论斩首还是凌迟,臣妾绝不反抗,可太子妄图弑杀天子,谋逆之心昭昭,皇上仍旧要包庇么?”
从前秦竹犯下的过错不在少数,若非皇帝一味纵容,早就成了废太子。
今日宫里宫外闹成了这样,文武百官皆受牵连,不给个说法,绝不能平息众怒。
皇帝正值壮年,但身体却如同垂老之人,腰佝偻着,脸色苍白。
此刻的他被迫面临抉择,究竟是要朝堂安定,还是一意孤行的保住太子。
四周寂静的出奇,上到禁卫军下到太监宫女,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莫要躲在殿内,出来见朕!”终于,皇帝开了口。
秦竹在门后躲了许久,听到这话,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设计谋害帝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父皇会如何发落他,废黜,还是就地诛杀?
殿内迟迟没有动静,就在所有人以为太子会继续龟缩在里面时,门陡然打开。
秦竹低着头,发冠歪歪斜斜,衣衫沾着血,狼狈至极:“儿臣,拜见父皇。”
帝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可知错?”
“儿臣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此等悖逆之事,还望父皇恕罪。”
柳凝歌闻言,险些笑出声。
弑父也能叫做鬼迷心窍?秦竹的脸皮真够厚的。
“是朕教子无方。”皇帝闭起眼,一瞬间犹如苍老了十几岁,“太子心术不正,自今日起,罚三年俸禄,不允入朝参政。”
就这样?!
文殷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皇上,太子谋逆,按大梁律法理应处死,您不杀他也就罢了,连储君之位也不愿废弃,难道不怕被天下百姓议论唾骂么?!”
“文贵人,朕还未论你的罪,你竟敢反过来质问朕。”皇帝言语中皆是对太子的袒护,将矛头全都转向了文殷。
“哈哈哈……”文贵人仰天大笑,“好一个圣主明君,好一个太平盛世!大梁有你这般是非不分昏庸无能的帝王,迟早会走上亡国之路。”
“大胆!”皇帝大怒,“朕顾念文老将军立下的战功,不会迁怒于文家,但你以下犯上,唯有死路一条。”
文殷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半点没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反而笑的很开怀:“我生在牢笼,死了也算得了自由。皇帝,太子,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咱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话音落下,她将长剑抵在脖颈,用力划过。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满地月光。
柳凝歌看着文殷倒下,胸口莫名刺痛。
罪魁祸首已伏诛,皇帝下令将文贵人尸首焚烧,竟是连一具全尸都不给留。
喧闹还在持续,太子被护送回了太子府,这出闹剧到最后,唯有文殷成了输家。
祁风不能理解,“王妃,属下想不明白,文贵人憎恨太子,为何会甘心受他指使入宫?”
“秦竹以肖舜性命作为威胁,纵使知晓宫内是万丈深渊,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归根究底,不过是一对痴男怨女罢了。
肖舜为了文殷失去了一身傲骨,沦为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