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而为吧,无论坐在龙椅上的是谁,都不会影响到太医院。”
“是这个道理。”
柳凝歌没在炼丹房久留,丹药‘炼制’好后就送去了养心殿。
皇帝老态龙钟,鬓边白发又添了不少。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王妃,沉吟片刻后,谴退了一众下人。
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皇帝放下手里的狼嚎笔,道:“安儿可还怨朕吗?”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可柳凝歌却听懂了。
她抬起头,目光沉沉,“前尘往事已了,公主归于天地,怎会再怨恨皇上。”
“她选了这条路也好。”皇帝感叹,“安儿并非金丝雀,不该养在笼子里,边境的天地广阔,的确更适合她。”
柳凝歌眉心一跳。
“你是不是很惊讶,朕为何会知晓安儿假死的事。”他道,“那是朕放在心尖上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她在想什么,怎能瞒得过自己的父亲。”
“皇上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放她离去?”
“因为她是朕的女儿。”做父亲的,哪里舍得看着女儿每日郁郁寡欢,活在悲痛之中。
这个回答让柳凝歌皱起了眉,愈发琢磨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
说皇帝是慈父,他却那般对待隆安和王爷,可要说他心如磐石,这次又故意装傻,放公主离开了京城。
“朕要的丹药炼制好了么?”
“是,都炼制好了。”柳凝歌回过神,将丹药送到了帝王手中。
“柳凝歌,有时朕会感到很惋惜,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偏偏不是男子。”
若她是男儿,定能搅弄风云,为大梁谋得盛世太平。
“皇上错了,我最不后悔的便是生为了女子,若是男儿,如何还能嫁予王爷。”
皇帝沉默须臾,忽的笑了声,“柔妃曾说过,寒儿将来一定会觅得知心人,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他疲惫的倚靠在龙椅上,“行了,你退下吧。”
“是,儿媳告退。”
柳凝歌退出了养心殿,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曹允抬手为她遮了遮光线,恭敬道:“王妃,咱家送您出宫。”
“那就有劳公公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曹允低声道:“皇上久不立太子,王爷那边有何打算?”
“我与王爷只能竭力压制慎王,至于究竟立谁为太子,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王妃,咱家说句冒犯之言,皇上当年出宫巡查的次数可不少,指不定留了血脉在外面,您与王爷都得注意着些,莫要被奸佞之人钻了空子。”
这事柳凝歌倒是从未想过,“多谢公公提点,不过我倒不太担心有人会拿皇室血脉做文章,如若真有人再弄出个皇子来,用不着我们动手,秦竹就会先铲除的干干净净。”
“王妃此言也有道理,是咱家多虑了。”
曹公公将柳凝歌一路送到宫门才回去。
柳凝歌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中疑虑重重。
常言伴君如伴虎,曹允一辈子小心谨慎,从地位最低下的太监一步步走到了皇帝身边。照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站队,为何会处处偏帮着王爷?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看来是时候调查一番了。
站在马车旁等候的祁风上前问道:“王妃,现在要去哪?”
柳凝歌想说去天香楼,突然想到了什么:“去国子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