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寒儿对你并无半分情义,我这个做师父的怎好去提这种事。”
“说来说去,您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师兄。”贾诗灵气得头晕目眩,说话愈发不知分寸,“要不是因为阿爹,我怎么会变成缠绵病榻的病秧子!当年倒不如直接随阿娘走了,也省的受这些罪!”
“灵儿!”贾牧山斥责道,“你怎能说这种混账话!”
贾诗灵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咬着唇低下了头。
阿娘的死是阿爹心里难以抚平的一道伤疤
当年阿娘怀了孩子,又得知夫君在战场受了重伤,当即乘坐马车赶赴北疆探望。
谁也没料到,蛮人得到消息,暗中埋伏在了路上。
阿娘被玷污至死,那群丧心病狂的蛮子还将她腹部剖开,将成型的孩子取出送去了北疆营帐。
阿爹悲痛欲绝,哪怕铮铮铁骨也泪洒当场。
伤好之后,他领兵踏平了蛮人营地,却始终没能找到阿娘的骸骨。
身为男人,没能保护好发妻已经痛不欲生,连唯一的女儿也遭受了蛮人虐待。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加加在一起,险些将他压垮。
贾诗灵这些年刻意不敢提起阿娘,这次是被气糊涂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阿爹,对不起。”
贾牧山胸口剧烈起伏,深深看了榻上的女儿片刻,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内室。
贾老将军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汀兰苑,静坐在房内的柳凝歌看到他,起身打了个招呼。
“师父怎么来了?”
“……唉~”他似是想说什么,又感觉难以启齿,只能抻着脸站在原地。
柳凝歌搬了张凳子过去,“师父坐下说吧。”
“嗯。”
两人对坐着,柳凝歌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其实我知晓师父的来意。”
贾牧山苍老的脸上满是羞愧,“老朽属实不该来这一趟,可灵儿的身子实在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我很同情师妹的遭遇,但绝不会因为同情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柳凝歌认真道,“师父曾也有过心爱之人,应该明白一份感情是容不下第三人的。倘若王爷对师妹有意,我一定会选择成全,可他根本不喜欢师妹。”
“我何尝不知寒儿对灵儿无意,可那孩子一颗心全都落在了寒儿身上,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发疯。”
柳凝歌:“师妹常年生活在山野里,见到的男子实在太少了,不如师父多带她接触接触出色的世家子弟,说不定能转移注意力。”
贾老将军摇头,“你不了解灵儿,这孩子从小就倔强的很,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
“那师父希望我怎么做?”
“我也不知究竟怎样才是对灵儿最好的。”贾牧山颓然道,“王妃,你之前说过会让灵儿的身体恢复到与常人无异,究竟还要多久?”
“怕是不太可能了。”柳凝歌直言道,“师妹来的时候,尚且不算病的太严重,可她这些日子太不安分,又偷偷倒掉了药,不肯服用,如此不配合,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
“这……”贾牧山焦急不已,“王妃的意思,是说灵儿的病没法治了么?”
“治还是能治的,只是效果没那么好而已。”
“唉!”也不知带灵儿来京都到底是对是错。
“师父,师妹那边离不开人照顾,您还是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