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自然清楚云家人当初是如何赶尽杀绝,就连从金陵城搬到凤凰城里来,也是勉强挣扎了好几年后才过下安稳日子。
过去的事情轻描淡写就想抹过,天下可没这么容易的事情!
云烟向来是做惯了粗活的,此时发起狠来,手上的力气直让云南香和柳金儿支撑不住。
“你们两人竟然还好意思来?都把我娘亲气成那般模样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讨得原谅,做梦去吧!”
人小鬼大的安子昂也冲上前来,用力扑打着她们二人。
“坏人!坏人!之前欺负我娘亲,现在赶紧走!”
到底是因为人家的家事,旁人不好插手。
不过梅雁回和赫连昇二人站在门边,凶神恶煞地抵着门板,硬是让柳金儿母女吓得浑身发颤。
她们两人再来云水间时,早已没了初次来时的嚣张模样。
就连带来的丫鬟婆子也就只有寥寥数人,此时全都站在身后,根本不敢上前搭把手。
见她们如同牛皮膏药一样,云寄锦伸手取过棍棒就想将人赶出去。
可谁知柳金儿竟然扯着云南香,扑通一声跪下了。
此人不愧是酒楼里出生的清倌人,玩的一手见风使舵。
见着云寄锦面上表情坚硬如铁,丝毫没有动容的余地,当下就跪着了。
“锦儿,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前都是一家人!我也只知罪孽深重,当初对你娘亲造成的难以磨灭的伤害,可如今我有心想要赔罪,你也应当叫你娘亲出来让我好好忏悔才是。”
“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事情若不说个明白,只怕你娘亲会念叨一辈子,你难道当真就忍心她还被此事苦苦折磨着吗?”
她泪水横流,伸手不住擦拭眼角。
跪在旁侧的云南香虽是不情不愿的,可此时早就已经被吓傻了。
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若真是被周家给休掉,今后还怎么做人?
这件事情还得从两日之前讲起。
关于凤凰城里传的满城风雨的事情,她先前早就有所耳闻。
可当时认定自己已经过了周家的门,是他周行之的结发妻子,就算外面说得再怎么不堪,他们这大户人家里当也应该包容自己。
但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周家人不仅私下派人去打听此事的真实性,竟然还将事情问到了白霜头上。
那日周管家匆匆赶回后,立刻就将事情并告给了周老夫人。
当时她坐在房里,正因为自己带过来的嫁妆耗损颇多而心烦无比。
突然常在周老夫人身旁服侍的婆子,派人过来叫她过去大厅,当下就把她吓了一哆嗦。
到了大厅里时,只见着周家里凡是说的上话的人都在厅中,却唯独不见她的新婚丈夫。
周老夫人面色难看至极,先是声声责问她是否对于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
随后又追问她娘亲柳金儿究竟有没有做谋害主母,谋杀嫡女的事情。
这些陈年往事一经翻出来后,根本就无法轻易抑制。
她被吓得浑身抖似筛糠,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硬生生地受了周家人的辱骂和谴责。
当日所受场景历历在目,直到此时此刻,云南香都觉得浑身血液僵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