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所有人的心都是忐忑不已的。
他们平日里在景阳宫中潇洒肆意惯了,哪怕是没有什么得势的主子跟着,可一旦人身上的恩宠退去之后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如今突然要跟着云寄锦去见昌平公主,众人不免像是赶赴刑场似的,着实心中犯难。
昌平宫外一派祥和宁静,宫墙内长出的梧桐树叶飞落在地,不过片刻间便有宫女太监拿着扫帚跑了出来。
公主对于这些花花叶叶的东西向来不怎么喜欢,若是出门见着地上有落叶,更是会心中不喜。
宝芝在前面领着路,先前到还和云寄锦能说上几句话,眼看着到了昌平宫门口也开始沉默不语。
“云小姐,在进去之前,奴婢还是将事情同你细细地说一回。”
云寄锦在云游太虚时,宝芝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面上露出了一抹笑。
“我们家公主年幼时曾经患了恶疾,以至于耳朵听力方面有所损,最近这段日子,公主听说各宫里的小主都在夸云小姐你的医术高明,如此便想请着你过来看看。”
“再加之云小姐你和圆通师傅的关系这般要好,我们家公主心中也是放心的,还望您一定要替我们家公主好好看看身子,若是当真能够将这耳疾的毛病给治好,公主定然会重重有赏。”
闻言,云寄锦自然是面色诚恳地应了下来。
“作为医者,替患者看病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对方不是公主,我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更何况昌平公主为人贤淑大度,我竟然不会辱没了她的期望。”
宝芝抽了抽嘴角,实在是在心中佩服起云寄锦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
她在宫中服侍这么多年了,也不敢说公主是个贤淑大度的人,无非就是琢磨到了主子的脾气,能够顺毛哄而已。
“既然如此,那奴婢可就放心了,云小姐跟着我往里来吧。”
昌平宫院子里洒扫的一如往常的干净,抬眼望去不见分毫的污秽。
公主所住的屋子里传出了高低不齐的叫痛声,仿佛人正压抑着痛楚,却又实在是快到了忍受边界。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看见实在是让人心烦!”
“本公主如今这幅模样可都是拜那个混蛋所赐,我在这里日日夜夜受着痛苦,他偏生却要办喜事儿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人呢!不是让你们去找云寄锦吗?她怎么还没过来?难道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如今才在宫中来多久,竟然都敢违抗我的指令了!快去将人给我找过来,她若是不来,五花大绑也要给我绑来!”
昌平公主半趴在软榻上,头发凌乱得厉害,整个人瞧上去壮似疯魔,实在是没有往日里那端庄自持的模样。
她手中托着一块棉布帕子捂着右耳,不过就是在这高声历喊几句话的功夫里,耳朵里又沁出了一阵一阵带着恶臭的脓黄脓水。
旁的人见着早已被昌平公主的模样给吓着了,这种情况他们先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每每到了公主犯病的时候总是会大发雷霆,若谁挨得近了,势必会吃上几个响亮的耳光。
如此一来,此时倒没几个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