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对于云寄锦的担忧最为深切,仿佛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半个女儿这般来对待,当即便是提高嗓门喊道:“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云寄锦目光和众人一对视上时,发现他们眼里全是爬满了红血丝,个个神情憔悴,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带着异常的亮光,仿佛一群恶狼瞧见了肉似的。
她心中深知众人为何会如此,当即便觉得有几分羞愧难当,着实让这些人跟着担惊受怕了。
云寄锦伸手扶住薛嬷嬷,格外不好意思的环视众人说道:“你们大家要做什么去?该不会是为了寻我和小六子吧。”
薛嬷嬷眉头紧蹙,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保她毫发无伤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姑娘,您究竟是何时离开景阳宫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哪怕是留张字条也好呀。”
“我们大家都在心中担忧记挂着,才一大清早起来就见不见踪影,把景阳宫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我们这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打算去找云大学士帮忙呢,幸好您回来了,此事要是声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捏造!”
此时放眼宫中的人,和云寄锦关系最为亲近的就是她大哥云满楼了。
只是因着翰林院那边不是平常人能够去的地方,他们往常和云大学士所见之面也不过寥寥数面而已,实在是谈不上相熟。
可一时之间逼到情急之处,不免又只好去翰林院那边走一趟。
三皇子和冯二小姐婚事在即,过了今日,明日便要举办夜宴。
在这各宫人都忙活个不停的紧要关头,谁也怕横生出事端。
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云寄锦实在是无法提前向他们知会,毕竟这一说出去之后自己可就不能去望月亭了。
好在还有一个小六子事先知情,能够跟着自己一块儿去,若不然的话,事情便会更加难办。
“让诸位为着我担惊受怕了,昨天下午时我的确是因为睡得久了,实在实在无半分睡意,这大半夜点着油灯看医书,也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后来想着咱们景阳宫周围很是幽静不已,便打算出去走走,也算是看看白日里没有见着的风景,谁知这一走竟然遇上夜半升起来的浓雾,让我和小六子都迷了路,左拐右拐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回来,瞧瞧我们两人的鞋面都已经湿了,各中滋味当真是谈不得好受呀,以后我再也不半夜出去了。”
云寄锦苦笑两分,任凭众人看着自己的鞋面,上边的确是沾染了露水和草屑。
原本薛嬷嬷是想要怪罪于小六子,但一见着这个小子神情憔悴不已,一眼望过去连眼眶都凹陷了些,又见着云寄锦将所有事情都给包揽下来,便是将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姑娘可真是受罪了,幸好这一趟出去没有遇上要紧的大事,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好交代。”
“我让他们赶紧收拾张罗着,姑娘去洗把热水脸等着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