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从未做过，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莫大夫！”

刘誉急红了眼，抓着莫大夫的手，像是要捏断了他的手一般，“我见过翎儿缝合，她给我爹，给我妹妹都做过这种类似的手术，就好比缝衣服，今日那些工具不在，可只要缝合，哪怕粗狂一些，只要能愈合。”

莫大夫似还在神游。

刘誉去找了药童，四处找了一颗针还有线来。

药童协助着煮沸水，消毒，穿针引线。

针线侵泡在白酒里，刘誉拿了纱布，替莫大夫擦拭双手。

“莫大夫……”

刘誉喊了几遍，莫大夫才回过神来。

犹记得当初和苏娘子请教过缝合之术。

回来后，他也曾拿一些小动物试验过，今天，要为真人实施，对象还是苏娘子。

他行医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这般紧张。

“好，老朽定不负刘相公所托。”

她伤在脑袋，有没有伤内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缝合是第一步。

“只要苏娘子不发烧，没有出现心悸、肌肉痉挛，呼吸困难这些症状，那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行至榻前。

苏翎还在昏迷之中。

刘誉坐过去，点了她穴位，以防手术中翎儿突然醒来。

她怎么承受得住呀？

这样的疼痛，他恨不得替她受着。

翎儿，翎儿，你一定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他一遍遍祈祷，铮铮男儿，顿时像个焉了吧唧的茄子。

面如猪肝色。

紧张得不知所措。

他一面给莫大夫打下手，擦汗，递上干净的纱布，止血棉。

“剪刀……”

莫大夫说道。

刘誉对着外面大喊，“拿剪刀来，快！”

药童听闻，找了一把剪子送来，刘誉问道：“是剪头发吗？”

莫大夫：“是，不然不好缝合，伤口也长不好。”

给剪刀消毒，递给莫大夫。

看着凝固了血迹的青丝一绰绰被剪断，刘誉心中百感交集。

翎儿那样爱美，要是知道，她钟爱的青丝被剪掉，会不会受不了？

翎儿为何还不醒来？

不不不，现在醒来，会疼死她的吧？

想着，他的眼前就浮现起翎儿用他的竹简绑腿时，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委屈无辜可怜的模样。

外头，药童跃跃欲试的，他还没来得及禀告，褚钰尘已经站在了玄关处。

他抬手示意，让药童退下。

虽然他不知道莫大夫这样缝合有什么作用，却知道此时这般紧张，他不该添乱。

他守在玄关，等莫大夫医治结束。

良久，手术完成。

莫大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刘誉时，颇有些抱歉道：“老朽尽力了，苏娘子给的药方，我也让药童熬着，等会儿熬好了药，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服用。”

刘誉抱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看着苏翎，眉头蹙在一起，像个川字。

莫大夫收拾着手术产生的垃圾，走出来，与褚钰尘到内堂叙话。

“莫大夫，苏娘子如何？怎么还没有醒来？”

莫大夫摇摇头，伤在脑袋，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都是未知的。

褚钰尘莫名的紧张起来，那样的妙人儿，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苏翎，就像是他人生中偶遇的一本天书，其中内容惊为天人。

他掏出从京畿太医院拿来的金疮药和那颗回魂丹。

“这回魂丹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总归试试运气！”

回魂丹，乃是钦天监法师特制之药，数量有限，传闻药效清奇，只要尚存一丝气息，也能叫人回光，长则一年半年，短则月余。